混乱的场景,浓郁的夜色,嘈杂的声音和哭喊声,喧闹的糅合在一起。

我望着重新归于空旷的屋内。

已经昏迷的男人,被医护人员小心的带上了救护车。

冉洛在救护车上一直紧握着我的手,我感觉他的脉搏和心跳,似乎比昏迷的男人还快,疑心他才是真正需要使用氧气机的人。

“紧张什么?不会有事的。”

冉洛摇摇头:“我害怕。”

他害怕什么?

是害怕未知的未来,还是害怕父亲醒后,不愿意接受事实的现实。

到底与我无关,这是他的生命,我只能做他生命中的过客,而不能负载着他一路前行。

或许我有能力给他一个家,让他从此摆脱这一切。

可我不愿意献出我的自由。

看着冉洛情绪逐渐变得焦灼,等到确定他父亲无碍以后,他整个人都像精神松懈一样,靠着墙根滑落在地上。

我在他肩膀上按了按,这一回却不再是温声细语的劝解,只是平静的叙述:

“有问题联系我,我这段时间,可能要去处理点事,等我忙完了再来找你。”

“好。”

冉洛的手没有松开,我疑惑地看了冉洛一眼,他解下贴身佩戴的项链,塞进我的手中。

是我送他的那块纯金牌子。

冉洛爱惜地握着我的手,在背后刻着的小字上磨蹭了一遍,吐出了一句藏语。

我道:“什么意思?”

第309章 你妈下手真狠

“你不知道吗?”
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

我下意识地反驳道,以一种愤懑的语气质问:“用藏语念出来的感觉不一样。”

冉洛不疑有他,吐露出了一串我根本没听懂的藏语。

我点了一下头,抬手在他发丝间轻拨弄了一下,将凌乱的额发拨到耳侧,露出了脸颊上一道很浅淡的疤痕。

“你小时候应该跟女生一样顽皮,脸上居然摔了道疤......”

“不是摔的。”

冉洛垂眼望着我,他的眼眸有种别样的野性,像初生的幼鸟,凝视着人的时候,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漫无边际的草地。

“不是摔的,难道是被你妈打的吗?那你妈下手可真狠。”我笑着道,手指却被他勾着,搭在了背脊上。

在寒风呼啸的藏区,他解开了藏袍,露出了底下麦色的肌肤。

我以为他是要献身,蠢蠢欲动的正要向前,却看见了他身上大面积的伤口和鞭痕。

那些抽出来的痕迹,像是荆棘的倒刺一样锋利,将皮肉翻起,又在他身上留下永难磨灭的痕迹。

没有任何美感,只有纯粹被凌虐的触目惊心。

我错开视线,隐隐觉得他身上的疤痕毁了这张皮,却还是抬起手,故作温柔地在伤疤上抚摸了一下。

他似乎没想到我会做出这种举动,表情明显空白了一瞬:“你不介意吗?”

介意。

当然介意。

我是个有正常审美的女人,当然会追求美好的事物。

但是很多时候,男人就愿意听假话。

外面包裹着甜蜜糖纸的毒药,男人明知吃了有毒,却还是忍不住感恩戴德。

我真说不喜欢了,他们又要崩溃,与其让他去找别的女人寻求认可,让姐们替我享福,不如我自已受受罪。

闭上眼睛夸两句而已,心不心疼,只有我自已才知道。

“我只会心疼你身上的伤疤,又怎么可能介意?没本事的女人,才会打男人。像我这种三观正的女人,从来不会对男人动手。”

落日通过墙边,洒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