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
太子句句掷地有声,百官们垂首静听,竟是每一条都无法反驳。

支持太子的,觉得太子过于坦诚了,有几条明明可以不说,可太子亲口都列出来了,他们便有心替太子美言转圜也无力。

秦弘也不需要他们的美言,他转身,重新朝龙椅上的父皇跪下:“父皇,这七罪儿臣其实早就心知肚明,每每想起都惭愧悔恨煎熬,只是儿臣懦弱惯了,不敢主动向父皇请罪。如今罪状败露,父皇竟还不忍心重罚儿臣,儿臣感激涕零,只是儿臣无才无德实在不配再做储君,恳请父皇成全儿臣,废黜儿臣的太子之位吧。”

如一石激起千层浪,刚刚还只有太子一人声音的大殿上瞬间乱了起来,处处都是大臣们的震惊、议论之语。

秦仁第一个跪到了大哥身边,秦弘扭头,目光严厉声音也严厉:“三弟若还认我这个大哥,就请耐心听我与父皇说完,不要妄加干涉。”

秦仁愣住了,从小到大,大哥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他。

兴武帝抬手,等大臣们重新安静下来,兴武帝先让老三退回原位,再皱眉看向太子:“上次朕要罚你与永康,你拿这话威胁朕,今日朕让你宣读罪己书,你便又来威胁朕?难不成大齐的储君之位在你眼里只是玩物,可随你想要就要,不想要就丢?”

上次跪在这里的太子泪水涟涟,此时抬起头的太子只有一脸冷静与坚决:“父皇明鉴,儿臣绝不敢轻视太子之位,少年时儿臣便深知父皇开国不易,深知父皇将天下万民的温饱安稳看得比父皇的性命还要重要,故儿臣也早早立下宏愿一定要做好大齐的太子,竭力为父皇分忧。”

“可儿臣空有满腔抱负,却没有从容处理政务的才干,更没有勇于面对天灾战祸的魄力,从儿臣入朝的那一日起,儿臣时时刻刻都如履薄冰,唯恐一步行错便坏了父皇励精图治才创下的国泰民安。十几年了,儿臣不但帮不了父皇任何忙,还屡犯糊涂给朝堂添乱,最可笑的是,儿臣忧虑成疾,竟还落下了无治的头疾之症。”

“父皇,这江山的胆子太重,儿臣是真的无力再背负了,儿臣也怕,怕头疾频发短了寿数。”

“父皇怪儿臣懦弱无能也好,怪儿臣贪生怕死也好,儿臣真的不想沦为败坏大齐江山基业的罪人,今日所言句句属实,绝非怨恨父皇罚儿臣的冲动威胁,还请父皇成全!”

说完,秦弘重重地叩首在地,保持跪伏的姿势不动了。

兴武帝死死地盯着下方的太子,气到额头的青筋都爆出来了。

帝王气成这样,一时之间大殿上鸦雀无声,没有官员敢擅自议论,也不敢冒然劝皇上息怒。

忽地,兴武帝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速度几个大步跨下御阶,对着太子就是一脚:“想当年朕在战场几番出生入死都没怕,如今天下太平了,朕直接把太子之位送到你手里,还给你安排一帮能臣为你出谋划策,只让你监回国竟然都把你吓出头疾了,老秦家怎么有你这种窝囊废物!”

“父皇,父皇!”

在兴武帝还想再继续踹太子的时候,秦仁飞扑过来,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了父皇的手臂与腰,因为太怕大哥被父皇踹出个好歹,秦仁浑然望了一切,扑得动作太大,以至于两边的袖子都飞甩起来,这一甩,也甩出了两个婴孩拳头大小的物件。

兴武帝没看到,冲过来劝架的大臣们也没有看到,但东西落地会发出声响啊,咚咚两声之后还跟着几声乱弹的咚咚,直接就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引过去了。

兴武帝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两个洒出水的小壶,再见鬼似的看向围过来的一圈大臣们,什么东西?谁的东西?

被父皇踹倒在地的秦弘闭上了眼睛。

秦仁脸都白了,可看眼倒在那里的大哥,秦仁扑通跪下了,低着脑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