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时的手握的极紧,手中的茶杯几乎快要被他捏碎,他的额角上青筋毕露,看着像是下一秒就会大发雷霆让商容跪下。
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被商容的妆容骗过,但这其中绝对不包括跟他朝夕相处,熟到不能再熟的商时。
商容敢保证,别说他只是浅浅的化了个妆,他就是烧成把灰,商时都能从土里把他认出来。
小倌成队到了客人的身后,商时的身后也有一个。
商容二话不说,掩着脸就想退出去。
“等等……”其中一位客人开了口:“你做什么去。”
商容顿了下,细着嗓音回道:“奴走错了,这就离开。”
他不掐嗓子还好,他一掐,商时的脸更黑。商容在心里暗暗叫苦,谁能想到他大哥说好的出门一个月,转眼就变成了半个月,他刚出虎穴,就又入了狼窝?
“来都来了,走什么。”那人抬手喝了口酒:“过来。”
商容没动。
“过来啊。”那人见他不动,起身就要往他这边来:“来我这里。”
商容哪敢动,商时的眼神恨不得打死他,他发誓,他今天要是敢往那边去一下,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死期。
眼看着那人离他越来越近,马上就要伸手来抱他,商容有些慌,他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,就听商时突然将酒杯往桌上一放:“过来。”
商容乖巧的走到他大哥身后。
“倒酒。”
酒液斟入酒杯,先时的那人见商时抢了先,也不好多说什么,只好坐回去,一抬手将身后的小倌抱入怀里,压在掌下把玩:“商兄好眼光啊。”
商时看着他的动作,脸色更黑,他暗中瞪了商容一眼,直瞅的商容缩了缩脖子,这才淡淡的回回去:“钱兄也不赖。”
那位姓钱的促狭的笑了两声:“先时我还当商兄对这种场面不适应,现在看来,果然同道中人。”
商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,也不知道他大哥为什么会来这里,但他敏锐的察觉到这里边有事,他给他大哥喝空的酒杯续上酒,悄然坐在商时旁边,身体往他大哥那边偏了偏,看上去像是他倚进了商时怀里。
商时暗中瞪了他一眼,倒是也没把他推开,只是道:“本就是同路人,爱好相同有什么稀奇。”
钱公子大笑两声,手上的动作越发下作:“前些时日那位裴世子也与你有同样的想法,想投奔我们陛下,我先时还当他真有传闻中那么冷情,却是想不到那人在隔壁就跟着个小倌干起来,都等不及带回府。”
商容一愣,他凝神细细朝钱公子的脸上看去,果然见着有几分眼熟,像是那日在大厅里和裴胜雪一桌,看他跳舞的其中一个。
钱公子又笑了几声:“果然对我们陛下胃口。商兄如今身为同好,想必也不会错过。”
商时举了举杯,笑意不达眼底:“这是自然。”
小倌在钱公子手下发出妩媚的呻吟,商容悄悄看了眼他哥,听的越发尴尬,商时一口闷了杯酒,力道重的像是现在就想打弟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