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超的空间技术,只需要开动车辆,驶入白茫茫的雾中, 一路向前。

这不合常理。往常谢叙白他们也曾在白雾中行走,但也没走着走着就回到现实。

听到执行人员说这些救援车在出发前曾经由傅氏集团维修改装,谢叙白一顿, 来到车辆旁边,定睛隐约看出点问题,但不确定, 伸手欲要触碰上面的墨绿色涂装。

还没碰上去,裴玉衡蓦然将他的手拉开, 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凝重难看:“别碰。”

“下面有东西,涂装是为了遮盖它的存在。”

谢叙白一听, 随手捡来树枝小力剐蹭。

那东西质地细腻柔软, 薄薄一层像布般包裹住车身, 韧性十足, 似乎溢散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。

在户外放置一晚上, 被湿冷的雾气浸润, 有些起皱发润,树枝压上去的瞬间, 顺着压痕渗出黏腻的油脂。

谢叙白忽然感觉一阵恶寒,快速将手抽离。

他向来不惮于以最大的恶意揣测那些丧心病狂的人,可不断的经历总会冒出来痛斥他的天真。

谢叙白和裴玉衡回头看向压抑又躁动的人群,疫苗研制的惨痛真相让活泼的气氛变得怪异无比。

特别是那些研究人员,都是谢叙白当初精挑细选出来的人选,品性纯良,如今他们在伦理道德和生存大义之间被反复拷问,没有一个不拧眉痛苦。

就在这时李医生走了过来。

作为实验室里的年长者、经验者,原本的防疫中心副主任,他在进入实验室后一改暴躁的脾气,从不和谢叙白两人争权夺利,导致很多人经常容易忽略他的存在。

但在这人人萎靡不振的节点,那些在心里沉淀多年的东西,支撑着他比年轻人更快振作起来,展现出百折不挠的坚毅沉稳。

谢叙白两人在车辆涂装上发现的蹊跷,他也发现了。

李医生说:“如果一定要有人将消息带到现世,那就让我去吧。”

他知道裴玉衡一定会留下来,因为离开后就不能返回。就算疫苗顺利研发出来,遇难者还是会不断掉进里世界,需要一个卫生所现在的幸存者基地来安置他们。

李医生总有个预感,那个假傅倧似乎冲着裴玉衡而来,看裴余寸步不离地留在裴玉衡身边,或许就是为了保护所长。

裴余也走不了。

但假傅倧透露的消息过于惊世骇俗,必须有一个足够有力的身份来汇报,才有可信度,至少要引起联盟政局的重视。

“离开前,我只有一个问题。”李医生认真地看着裴玉衡,目光深沉犀利,宛若剖骨,“所长,如今知道疫苗的研制方法,你准备怎么办?”

他说话时,意有所指地看向人群,谢裴两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。

继良心的痛苦煎熬之后,有人渐渐反应过来,脸上的表情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,让人不寒而粟。

恶魔微微一笑,朝人间抛洒黄金雨。人们仰天而视,被黄金的光泽晃花了眼,再回头,双手高举,双眼通红,举世皆敌恶的种子以私欲为壤,将在人的心中生根发芽。

所以李医生问裴玉衡:你会怎么做,你是否认同傅氏集团的做法?

裴玉衡看一眼谢叙白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语气坚决:“这个口子不能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