抢劫,怕抓住重判才想拼死一搏。

不幸中的万幸,刀刺进去后对方没机会拔出来,就被罗晨松一脚踹开了。不然二次创伤,情况更严重。护士进来挂上吊针,局领导已经赶过来正和几个科室主任根据CT报告研究手术方案,罗晨松让同事去问问情况。

四周安静下来,罗晨松想伸手摸摸黎恺彬的头,发现自己手上都是血,张开的手指又握成拳。

“我养父当年也是这样躺在急诊室,被一个犯了毒瘾抢包的罪犯用匕首在小腹上连捅了数刀。扎中脾脏和大血管,我赶到的时候只留给我一句话,没等到上手术台就去世了。我比他幸运点,现在还有力气跟你说话。”罗晨松头上豆大的汗水滴下来,皱紧的眉头显示出他在极力忍耐。

“别说什么死不死的话,我不想听。我只剩你了,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,我只有你了!”黎恺彬泣不成声。

“我努努力。”罗晨松喘了一口气,因为失血感觉有点疲倦,“你已经是大人了,马上就要毕业了,如果我死了,房子和所有存款你是唯一的合法继承人,遗书就在我床头柜抽屉的那本书里夹着。”

“别说了,我求你别说了……”黎恺彬抓紧他满是血污的手。

“我这辈子欠了太多情债,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赚了。看着你长这么大,是个好孩子,我就放心了。你按你喜欢的方式好好活着,不要辜负你妈妈对你的期望。”罗晨松提着一口气把想说的话说完,他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说。

“你不接受我就算了,你还想死掉留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……”黎恺彬撕心裂肺地喊出来,曾经他期望罗晨松有一天可以接受他,但现在他只求罗晨松可以活着。

罗晨松动了动嘴角的肌肉,勉强扯出一个笑容,很缓慢地说道:“我爸爸死在吸毒的人手上,我的战友死在毒贩手上。你爸爸是我开枪打死的,你妈妈替我挡了一颗子弹。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都是我们之间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,你的人生才刚开始,别浪费在我身上。要是我在手术台上没下来也挺好……”

“我现在只要你活着!只求你活着!”黎恺彬的眼泪不断落在罗晨松的手上,洇湿了一小块干涸的血渍。

罗晨松被推进手术室,黎恺彬一动不动地靠在手术室对面的墙上,魂仿佛已经被抽走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术室门口上方的指示灯。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手术室的门开了。

“谁是病人家属?”医生问道

黎恺彬赶紧走过去,颤着嗓子答道:“我是。”

“刀刃扎在病人的小肠上,差一点刺进腹主动脉,已经及时对受损的地方做了缝合修补,无生命危险。”

“谢谢医生……谢谢医生……”黎恺彬压抑着哭声给医生深深鞠了一躬,绷紧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,他慢慢地蹲下来抱着头小声哭泣。

“咔”导演喊了结束,苗星雨还蹲在原地哭得收不住。

季凡川穿着一身血污的衣服从手术室里出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都过去了。”

医院的戏份结束,在这座小城的最后一幕戏结束。

电影的结尾前两天已经拍过了,黎恺彬依旧在罗晨松的枕头上放了一个信封,里面是这个假期打工挣的钱。他打开房门拖着行李箱走出去,比起守在医院,罗晨松肯定更希望他正常生活。

场景变换,穿着冬装的罗晨松坐在餐桌前一个人吃饭,安静的房间传来敲门声……

卡着点完成拍摄,大家要回到租的那栋房子卸妆,换衣服。虽然演员的戏份结束,拍摄组还要录一些空镜头。

趁季凡川卸妆,赵柯去剧组分给他的那间休息室收拾东西。刚进去没多久,周勤拎着一个大纸箱过来。

“凡川让我买的砂锅,放桌子上,你们一会儿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