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叫你去报信,怎走得这般慢?”
“我我,去了趟茅房,这便去”
少年被掐着脸蛋,说话囫囵不清,却见嘟起来两瓣嘴上下阖动。
却见分叉眉道人弯眼一笑。
随即快速将一枚豆子大小的东西塞入了那张开的嘴里。
荆一鸣没反应过来便直接吞了下去。
才注意到吃了什么东西,刹那面色煞白。
亢宿放开他,他便一把伏在地上暴咳起来。
“道道长,刚才那是什么?”
道人抚着僵硬面容上的额发,轻描淡写道:“一点小小的禁制罢了。若是被人问起,‘你从没去过白崖峰,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’听明白了吗?”
“什,什么?”荆一鸣怔怔的,盯着对方额间的朱砂发愣。
亢宿眉头微动,少年胃部瞬时绞痛,似有什么破壳而出,侵入四体,搅动肺腑。
浑浊胃液顺着腔道滑到口里,又不受控制地呕出,滴落成串。
敦厚少年嘴角包着浊液,在地上滚来滚去,痛哭流涕。
亢宿站起身来,背着手俯视着他,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得令人心寒。
“这种子生芽,随时能刺破五脏六腑,但若你听话,便不会痛。我方才说的,可记住了?”
荆一鸣一双眼睛瞪得如铃球,眼泪吓得直流和鼻涕、浊液混在一起。
“记住了!”他拼尽全力压抑住颤抖,伏在地上不住叩首,“我我没去过白崖峰,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一定一定记住!”
此时,阳光正艳,苍穹无云。
大鸟行至更往北一处无名山地,四周环绕桦林围立,深不见人,才轻然降落。展开一翅垂地,让两个姑娘顺着翅膀滑落至地面。
随即云烟蒸腾,巨鸟幻化成婀娜女子,碧光闪烁的双眸沉默无言,安静地守立于一旁。
穿嫁衣的女子下来后,因为长时间戴口枷、又经高空颠簸身体不适,猛烈咳嗽。
姜小满急忙给她注入些许灵气,“你怎能如此冲动?就算答应了我的请求,也不能拿自己的人生去开玩笑啊!”
好容易缓过气,文梦语抬眸看她,唇边勾起一抹浅笑,“这你还真想多了我非是为了你。我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我自己。”
她深吸一口气,轻轻扒开对方的手,示意自己没事。随后站稳身形,目光远眺,微风拂动着她的短发,“我又何尝不想面对自己的真心。身虽无缚,心却如囚鸟。直到现在,我才感觉,连呼吸空气都是轻松自在的。”
姜小满望着眼前的少女,眼中尽是复杂的情绪。
且看她身披艳丽的嫁衣,迎着风闭上眼,一副松懈而自在的模样。
然而,那头原本秀丽的长发已不复存在,只留下短短的发梢在风中微颤。
便忍不住道:“你的头发”
文梦语缓缓睁眼,手指轻轻拨弄着短促的发丝,“怎么,不好看吗?”
姜小满摇摇头,“好看,倒是和我印像中的行舟客更相像了。”
大约已然猜得几分,那一头曾经飘逸的长发,大概早如那些过往牵绊一般,被她亲手斩断了吧。
少女摸了摸自己的碎发,短促的发尖在指间滑过,一丝丝,一缕缕。
唇角浮起微笑,眸中闪过一抹决绝,“那便正好。从今日起,文梦语已经死了,立于此地的,唯有行舟客!”
姜小满被她的气势所撼。一头冲向火坑毫无悔意,九死一生仍旧笑意盈盈,可不就是她曾经所想象的行舟客么。情不自禁间,她也跟着微笑。
半晌,文梦语看向她。
苍白面颊却带着戏谑:“你又如何?传闻东魔君最是冷酷无情,你倒好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