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低声道:“你有了三郎的孩子,就和他好好过,别老是与你皇兄不清不楚在一起。”
姜吟玉被皇帝这么说,面臊脸红,攥紧手心,低头乖顺嗯了一声。
皇帝倒也不忍因此事斥责她,又恢复了和蔼的神色,朝着姜吟玉的小腹道,“乖外孙,在你娘亲肚子里好好待着,等出来了,外祖奖赏你。”
姜吟玉强颜欢笑,站起身来,扶着床柱,道:“女儿身子突然有些不适,想先回去歇息了。”
她转身离去,就在出殿门时,背后响起皇帝的声音,“若太子知道他要当舅舅了,一定也会好好待这个孩子的。”
话语意味深长。
姜吟玉神色几乎维持不下去,应了一声,匆忙退出殿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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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主府。
姜吟玉一回去,白露就将屋门关上,扶着她到床边歇下。
“公主,那碗避子汤有问题。”
白露半蹲在床边,握着姜吟玉的手,“避子汤公主也喝了几口,按理说不会有孕。”
姜吟玉垂眸,手捂着小腹,她和姜曜折腾了一个午后,那些汤汤水水大概进去了不少,她若有孕也不是没有可能。
那碗避子汤她应该全喝的。
“这个孩子,公主保还是不保?”白露望一眼她的神色,试探性地问。
姜吟玉指尖攥紧床单,“我若生下这个孩子,外人对它的指点不会少。”
少女手轻柔地抚摸小腹,长发垂落,自言自语:“我该留下吗?”
到现在,她也不知晓姜曜对她的态度。
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太快。她和姜曜从未确定过关系,她没有名分,这个孩子的前途渺茫,若日后身份大白天下,定会遭受非议。
她不忍如此。
她内心备受煎熬,埋在白露怀里,双目虚无缥缈望着漆黑的夜色。
白露手抚摸她的脊背,安慰道:“公主想好了,若是不想要这个孩子,那越早喝滑胎药越好,若等到孩子成形了再堕,少不得要伤害身子。”
姜吟玉眼里清透,一片薄红,泪珠一颗颗掉落,说到底她也不过才十九岁,从未历经过这样的事。
烛光照得她身形伶仃,她擦拭眼角泪珠,“让好好想想。”
她转身上榻歇息,白露放下帐幔,担忧地看着她。
夜里万籁俱寂,四下漆黑。
姜吟玉卧在枕上,解开裙带,望着自己平坦的小腹,颤抖的五指轻轻覆盖上去。
那里正孕育着她和姜曜的孩子。
她既然知道它的存在,就无法狠下心地将它滑掉,可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,是姜吟玉一个人无法承担得起的。
眼下肚子尚未显怀,她或许还能瞒一瞒,等三个月后,肚子藏不下去,要么对外声称这是魏家子,要么要让孩子认姜曜为父亲。
姜吟玉心被反复地撕扯,乌发铺散,抱紧了小腹,双目阖上,红唇呢喃:“再等等……”
再等等,让她想出一个办法来。
她用过滑胎药,可那个孩子生命力这样顽强,她一时做不到再滑一次。
姜吟玉泪珠沾湿鬓发,手抚着小腹:“你父亲会接纳我们吗?我不想他是因为你,才不得不接受我。”
月色皎洁,天上挂着一轮皎洁上弦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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酷暑炎热,柔贞公主于宫中中暑,身子不适,回公主府休养了三日。
这日午后,太阳炽热,白露准备入屋给公主扇风,外头来人禀告,说太子驾到。
白露心惊,不及细思,赶紧入屋去唤午睡的公主醒来。
等太子入了内院,进了屋子,公主才从床上起身,她披好衣裙,连长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