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方走到他跟前伸出手,掌心多了两块小指甲盖大小的石头,被海水冲刷地?很圆润,放在手心里还有?点凉。
普普通通,毫无特色,海边随手一捡能有?一大把。
但是云方一眼就知?道易尘良为什么捡得这么开心,“两块一样??”
易尘良从他手里拿走一块,开心道:“咱俩可以一人?一个。”
云方笑了,摩挲了一下手里的小石头,道:“等会儿可以找个绳子编起来?戴手上。”
易尘良道:“找谁编?”
“我编。”云方把那块小石头揣进兜里,和?易尘良一起沿着海边踩水。
易尘良一听来?了兴趣,“你竟然还会编手绳?”
“从别人?那里看来?的。”云方攥住他的手腕比划了一下,“你想戴红绳子还是黑绳子?”
“跟你戴一个颜色的。”易尘良抓住他的手扣住,晃了晃,拽着他往前走。
易尘良不会游泳,只?能在海边上玩玩水,没一会儿沙滩上的人?多了起来?,两个人?都不喜欢呆在人?多的地?方,就慢悠悠地?散着步回住的酒店。
昨晚在车上没睡好,易尘良洗了个澡就趴在床上补觉,一觉醒来?已经是下午,睁开眼就看见云方倚在床头,手指间缠绕着几根细长的红线。
易尘良的声音里还带着睡意,“你真?会编啊?”
“当然。”云方将最后几个结收紧,“手腕。”
易尘良把自?己的左手腕递上去。
几根细细的红线编成了手绳,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一条红绳,那个指甲盖大小的石头被巧妙地?缠进了手绳中,表面缠绕着的红线结成了个样?式繁复的图案。
云方低着头,仔细地?给他系好,红绳在手腕上颜色热烈又莫名地?和?谐。
“好看。”易尘良实?话实?说,自?己美滋滋地?欣赏了半晌,盯着自?己手上的绳子翻来?覆去地?看,“这石头上你是不是编了朵花啊?还怪好看的,你从哪里学来?的?”
“是个结。”云方捏了捏他的手腕,“从前跟着位阿婆学的。”
那是位年逾古稀的和?善阿婆。
阿婆很擅长编东西,村里的姑娘们都很喜欢去她那里学着做。
阿婆年纪大了,但是手很稳,几根细细的红线在她手里翻飞,像花间的蝴蝶。
“这个……结只?能编给自?己喜欢的人?哩”阿婆的缅甸语说得不太清楚,他到现在也?不知?道她说得是哪个词。
“用红线编上,扣在他的手腕上,”阿婆特意放慢了动作让周围的姑娘们看清楚,“这辈子以后不管他走到哪里去,你都能晓得,他有?什么苦头灾厄,你都能替他担一半……”
姑娘们笑做一团,有?人?问:“阿婆,那下辈子哩?”
“一辈子才刚开始,你就定好下辈子啦?”阿婆揶揄地?笑她,“你中意哪个情郎啊?”
一群人?嘻嘻哈哈闹做一团,有?人?喊不远处背着枪的人?,“阿良!阿良!有?人?要送你手绳呀!”
被喊的人?只?是淡淡地?往她们那边看了一眼。
“换个人?吧,阿良的心是石头做的!”有?姑娘笑嘻嘻地?推了旁边的人?一把,“阿婆,我能不能也?戴上?和?我家哥哥戴一样?的!”
“你要是舍得让他给你担一半苦头灾厄,就给自?己也?戴上。”阿婆笑道:“女儿家的苦头太多哩……”
他在不远处听着,目光从阿婆手里的红绳上扫过,就记住了那个结的样?式
“你的呢?”易尘良低头去找,从枕头底下拽出了根编好的红绳,“我给你戴上!”
云方望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