撇了眼空荡荡的半边床榻,她叹了口气,默默披衣下榻:“我去看看。”

婢女为她提着风灯,一路走过回廊,风灯明明灭灭,好似一颗暗色的星子。

嫪凭抬起了头,一瞬间警觉起来,抬手提起了刀,挡在门前:“更深露重,夫人何不安寝?属下不过奉命行事,还请夫人莫要为难。”

冯玉殊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,眸光清亮。望着他,平静道:“若我非要进去呢?”

嫪凭不说话,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,片刻后才道:“属下决心奉命行事,不敢有违堂主令。”

冯玉殊笑了笑,竟置若罔闻,自顾自又向前了一步,刀刃便堪堪离她胸前,不过一寸。

嫪凭终于露出马脚,握住刀柄的大手一抖,刀刃又退了一寸。

冯玉殊并不意外,只轻声道:“恐怕,这也是堂主令吧。你不敢真的伤我。”

嫪凭没有作声,是一种默认。

“我要进去。”

“让她进来。”

在她说话的同时,房中蓦地传出了孟景的声音。

冯玉殊一怔。

他的声音,又低又哑,好似被揉碎了的一团,真像难过极了,哭过了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