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得从里到外打扫下,还有那透风的窗户纸也得重新糊糊。

院里的仆妇们各自干着各自的活,有沉默不语的,也有三三俩俩说话的。

时文修见着她们照旧打着招呼,而她们也照旧撇了脸去,不肯搭理她这个外来户。大概是习惯成自然,她也不怎么觉得尴尬了,颇为自然的一路打着招呼的从她们身旁经过。

回到她那个杂乱破败的小屋子,一推门,刹那间铺天盖地的霉味糅杂着某种难闻的气息扑鼻而来,呛得她那叫一个难受。她抬手在鼻下难受的扇了扇,皱着脸打量着她这个又脏又乱又挤又黑的卧室,竟有些不敢置信自个竟在这般的环境中心安理得的住了这么多天。

好吧,什么也别说了,撸了袖子,风风火火的干吧。

院子就那么大,饶是时文修所在的屋子在最边角,可里头的动静还是能让外头人听得清楚。

听得响动,仆妇们不免打着眼色,交头接耳起来。

“听听,杂物间那动静不小呢,她是在捣鼓啥?”

“哪个晓得?成日里怪模怪样的,说话也奇怪,也不知是哪儿来的。”

“就是,怎么就给分咱这了?”

“暧,要我猜啊,她指不定是在哪房里犯了错,被人打发来这的。”

“也可能是犯了病,才被远远打发了。你们忘了,她刚来那会,又哭又喊的,还对咱们下跪哩,那扭送她过来的大人可是说了,她那是疯病!”

“对啊对啊,那会瞧着可是吓人!”

“千万得躲她远些,指不定她何时又要发起病来,要一个不小心被咬了,那可是要被传上的。”

“天煞的,怎么就落在咱院里?上头的人怎么就不将她赶出府去!”

“就是就是。”

……

时文修提着木桶出来打水时,就见着外头的仆妇们叽叽咕咕的凑一起不知在说着什么。可待下一刻见着她出来时,却又齐齐如被掐了嗓般,刹那止了声。而后又迅速低头各自干着各自的活,好似刚才那番热烈的小讨论压根不存在般。

她们这般欲盖弥彰的做法,在她看来,是生怕她不知刚她们讨论的对象是她罢。

时文修不免觉得心累,这年头,搞好人际关系怎么就这么难!

夜里,劳累了一日的她很快就陷入了沉睡。

屋子依旧狭小,却窗明几净也没了难闻的气味。陈旧的被褥依然单薄,可晒过后的被子不似先前冷硬,松软些之余,还残留些阳光的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