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两位先生让本王失望了。”

青花瓷茶盖扣在了碗沿,发出低沉的声响。

“尔等只顾忠心效主,却被一叶障目。”

“是否是忘了,这天下是谁人的天下。”

“大魏的天下姓赵,不姓臣。若本王为自家办事,都要左右逢源,瞻前顾后,那将是天大的笑话。你们可知,本王并不惧千夫所指,却只惧这日后天下人,再无人敢办实事。”

听出他们主子爷话里的不满,陈、马二人慌忙跪下请罪。

禹王推案起身,踱步走向他们。

“景和四十年,朝廷本欲对外用兵,震慑北疆来犯戎敌。将士们闻声厉兵秣马,只待疆场杀敌建功立业。可叹的是,明明兵多将广士气可用,可朝廷最终却偃旗息鼓罢了战事!你们可知为何?”

“因为国库空虚。户部一报账,朝野上下方知,偌大国库只余银八百万两,压根支付不了打仗的费用。何其可笑!”

俯身亲自将他们扶起,禹王低叹:“这已经不单是欠债不还的事,他们这是在啃我大魏根基,坏毁我赵家天下。若不下猛药惩治,那必为我大魏埋下无尽隐患。”

陈、马二人皆面带愧色。

“本王既领了差,便要秉公执法。军有纪律,国有纲纪,昌国公若非要以身试法,挑衅朝廷法度,那本王也不妨成全他。”

解了私印,他交给两位幕僚:“你们二人现在就去署衙寻陆文远,传本王的令,即刻带人去昌国公府抄没庄子、商铺,什么时候抄够了他所欠国库的二十万两白银,就什么时候收队回来。若有敢阻拦办案者直接拿下,押入大理寺候审。”

两位幕僚郑重接过,躬身拜别。

张总管半路刚巧遇上出府办差的陈、马二人,问过后得知主子爷还在临水榭那,就忙招呼下人往那赶去。

刚赶到了地儿,就见他主子爷已出了观景台,正沿着踏道下来。

张总管趋步迎上前去:“主子爷。”

禹王拾级而下,抬手松了下襟口:“本王的弓可有带来?”

“带了。怕主子爷用得着,奴才就提前让人取来了。”张总管从下人那接过乌黑长弓,双手亲捧着呈上。

禹王拎过长弓,手指搭上虎筋弦拉了两下。

“主子爷可需要人陪练?”

“不必了。”

张总管躬身应是,便也不必让人提前多备马匹与箭矢、箭靶等物去练武场了。

禹王扯过缰绳拎弓上马,正要拨马前行的时候,这方发现临水榭与那练武场一南一北,相距甚远。

这从南到北堪称绕大半个王府了。

张总管素来精于察言观色,见此忙上前建议:“要不奴才遣人抬轿子过来?”

禹王看了看天色,略微犹豫,还是翻身下马。

“罢了,回……张宝,那是南练武场罢?”

冷不丁听得发问,张总管赶忙抬头,顺着他主子爷抬弓指的方向看过去。

“是的主子爷。不过自打建了新练武场,近些年,南练武场就不免荒废了。”

“可还能跑马?”

张总管就看向鲁泽,鲁泽赶紧出列回道:“能的,定期都有下人过去打扫的。只是场上的箭靶多年未曾更换,旧了些。”

张总管立马接过话:“南练武场离明武堂近的很,奴才这就令人去库里拿新的置换上。主子爷这会可是要过去?”

禹王挽了袖,重新踩蹬上马。

“便就近去那罢。”

而此时的南练武场上,时文修还一无所知的练习剑法。

说是剑法,其实就只一个简单的挥剑下劈动作。当时她还以为鲁海糊弄她来着,说好教剑法,怎么就教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