味。

催动心肝,如针挑刀挖,五内摧伤。

他不敢去想她如何忍过的刑罚,不敢去想多少种刑具加诸于她的身上。她哭没哭过,讨没讨饶过,他皆不敢细想。

更不敢想,在她知道真相的那刻,该会如何想他!

他猛舀了勺凉水,再次兜头浇下。

她大概这是他唯一算错的一回。他完全没有料到,她竟是全心全意的向着他。

平生,从未有过人如这般,毫无保留的信任忠诚于他。旁人依附他,忠于他,附加条件不过是他这身份,还有他手里的权势、他的威望。唯独是她,不为身份,不为权势,只因他这个人。

她交托给他这般的信任与忠诚,可见在她心里,将他视作了何等伟岸君子。

各种激烈的情绪在胸口碰撞,他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
他觉得自己怕永生都忘不掉那幕,潮湿血腥的牢房外,他看着被人打成烂肉般的她,卑微的,脏污的,拖着破败的身体爬向他,一笔一划的在他掌腹下留下血字,明明是再狼狈不堪的场景,他却在她身上看到了万丈光芒。

他无法直视,因为太过灼目的光亮会照出他自己的丑恶,卑劣,照的自己像是阴沟里的泥。

从未有过哪一刻,他竟如此期望一个人的背叛。

黑暗中,他溢出了丝莫名的嗤笑,随即又是压抑的叹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