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魇鬼说完，抱着一块石头，躲在巨石后面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苏檀的神色。

苏檀以为自己会泣不成声。

会在那一刹那间泪流满面，甚至哭的死去活来。

可是她没有。

她就静静的坐在山洞里，有风从洞口吹进来，吹得她发丝摆动。

她枯坐在那里很久很久，久到小魇鬼以为她已经不会开口说话了的时候，她忽然之间抬起了头。

“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用。”

“长乐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。”

长乐这样的孩子，原本该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阿娘，无忧无虑，顺遂平安的过完一生。

却因为她早早的离开尘世，还要辗转好几个世界，就为了复活她这个不争气的东西。

小魇鬼拿手撑着下巴，无奈的叹气，眼里有着不谙世事的茫然。

“唉，你们两个都这么说。”

小不点觉得自己是拖油瓶是累赘。

她说孩子只能困住母亲，困不住父亲。

她觉得苏檀当初如果不为了她委屈求全，一定会有更安稳的人生。

苏檀觉得，小长乐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，偏偏命不好，选了她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做阿娘。

小魇鬼实在是不理解这些东西，但或许这就是小不点口中所说的爱是常觉亏欠，而不是长觉亏本。

它从那个巨石上绕出来，戳了戳苏檀的袖子，“喂，你还找小不点吗？”

苏檀擦拭着自己的剑，“找，当然要找。”

长乐于她而言，已经不仅仅是她唯一的孩子。

还是她的精神支柱。

是她的救命恩人。

她亏欠长乐的，生生世世都还不完。

小魇鬼跳起来，“太好了！”

“我也要跟你一块找小不点！”

小魇鬼生怕苏檀拒绝，还给了她一个她无法拒绝的理由，“有我在，我能很快给你指引出小不点的残魂在哪噢。”

“毕竟我的鼻子，不是我吹，你都找不到第二个比我更熟悉小不点气味的鬼了！”

可能是觉得这话有点奇怪，小魇鬼又挠着头找补了一句，“人你也找不到，妖你也找不到。”

嗯。

有一种找补了，但不如不找补的感觉。

苏檀本来是想拒绝的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，她看着小魇鬼这跟小老鼠差不多的脑袋，竟然莫名觉得，它其实比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要可爱许多。

“好，我带上你，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。”

“不麻烦不麻烦，一点都不麻烦！”

小魇鬼激动的一蹦三尺高，晃了好几下苏檀的袖子，“我跟你说小不点离开之后我可想她了，我也好想找到她！”

“但是……”

小魇鬼看着苏檀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，小小一只的东西，颇有些老气横秋，“但是我看你现在的修为感觉好像不太够哎，你还是要加紧修炼哦。”

对。

小魇鬼是一只鬼。

苏檀是玄门修士。

鬼劝玄门修士要赶紧修炼，这要是让旁人瞧见了，大抵也会说一句，真是青天白日里见鬼了。

苏檀伸出手摸了摸小魇鬼的小鼠脑袋。

难怪小长乐喜欢它，肯叫它哥哥。

它是在很可爱。

至少，比大多数披着人皮的小孩要可爱。

“你放心，我定然是会好好修炼的。”

而这里山清水秀，灵气充盈，也确实是个修炼的好地方。

……

山中无甲子，寒尽不知年。一晃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时日，苏檀的修为叫起刚来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