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母亲又在电话里和父亲吵起来了。

“大华,你?知道小鹤做一期化疗要森*晚*整*理多少钱吗?怎么不?肯去借钱了?!”

“亲戚都借遍了?那怎么不?想想别的办法,你?这个窝囊废!还有药和住院费也该交了。”

“你?想让我借钱?你?还好意思说得出!我该借的都借了!好啊,你?不?想办法弄钱,你?是想让你?的儿子死是吧?好啊,就让他死吧!我们离婚!我早就知道你?外面有人?了!”

女人?话音刚落,回应她的变成嘟嘟嘟的挂断音,冷冰冰地在楼道内响着。

纪云鹤终究是个孩子,抑制不?住癌痛,细碎的哭声从干瘦胸腔中迸出。

纪云鹤独自哭了很久,突然落下的小小黑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。

他抬头看去,看见熟悉的小橘猫站在窗台前,叼着一个圆圆不?明物,正一脸无措和担忧地望着他。

“咪咪?”

他连忙擦干眼泪,伸手?去把小猫抱过来。

夏溪绒第一次见到?纪云鹤哭,吓了一跳,一时一动不?敢动,回过神时,已经来到?男孩的怀抱中。

“咪呜。”

为了安慰对方,他连忙叼起鸟巢,往对方身上?爬,爬到?胸膛,爬到?肩膀。

他踩着男孩的肩膀,抬起头,将嘴里的鸟巢一扣

鸟巢变成了小帽子,扣在了纪云鹤光溜溜的头上?。

这是夏溪绒弄坏了假发的赔偿,一顶用猫毛制成的小帽子。

纪云鹤也发现了帽子材质的特?殊,面色一喜:“这是用你?的毛做成的吗?好可爱啊,和你?一样是橘色的。”

“用的是你?哪里的毛啊?”他打量着夏溪绒,看看小猫哪里秃了就知道了。

夏溪绒垂下大尾巴,偷偷挡住猫屁股,不?让对方发现这是用他屁股毛做的帽子,否则多奇怪呀。

就像戴上?了用兄弟内裤布做的帽子。

纪云鹤没发现毛毛的来源,只能作罢,他摘下帽子,捧在手?里,陶醉地闻了又闻。

“好香,暖洋洋的味道,是你?肚皮的味。”

夏溪绒纠正,应该是他的屁股味。

他内心窘迫又心虚,但表面还是很配合纪云鹤,低下头,蹭蹭纪云鹤手?心。“咪呜!”

“这个帽子我要天天戴着,可爱的小猫毛帽。”纪云鹤难得高兴,笑眼咪咪,把帽子牢牢套在脑袋上?。

夏溪绒很认同?,对,这只是一顶小猫毛帽,而不?是用猫屁股毛和树枝做成的破烂小鸟巢。

夏溪绒心情不?错,在病房里待到?了晚上?。

纪云鹤一边给他喂猫条,一边说:“咪咪,你?今晚陪我睡吧?”

夏溪绒在野外睡的都是废纸箱子、车底、草丛,他很久没睡过柔软的人?床了,确实有点想念。

“喵喵。”好呀。

纪云鹤迫不?及待关灯,把他抱上?床。

纪云鹤睡觉时依然戴着屁股毛帽,似乎不?嫌帽子里的树枝咯头。

夏溪绒在枕头空位置盘成一团,闭上?眼,安安静静地进入梦乡。

……

夏溪绒没能一觉睡到?天亮。半夜,他被一阵阵呜咽给吵醒。

纪云鹤的癌痛又发作了,全身每一根骨头都痛,让他痛得意识不?清,双眼紧闭,脸色苍白?,在噩梦挣扎着醒不?过来。

“好痛……痛,呜呜……”他连话都说不?直,声线打颤,连着瘦小的身躯都在发抖。

夏溪绒第一次见到?这种情况,困意全无,很着急,翘起尾巴,在床边急得团团转。

“喵喵!喵喵!”

他用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