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人爆发出一阵哄笑,薛泰远远听得的模糊,却也知道尽是下流之语,他面色青一阵红一阵,想让护卫去发落,奈何姜离眼观鼻鼻观心请着脉,不动怒,也未发话。
见薛氏之人无所动,先前那瘦高个更是大胆,应道:“好啊好啊,不过我就怕我敢脱,她不敢啊”
话音未落,两声惨叫响起,却是两无赖飞扑而出,皆面颊着地摔于雪泥之中,惊呼四起,众人转头一看,人群里正站着个横眉怒目的红斗篷姑娘。
虞梓桐冷着脸上前,先一脚踢在要爬起的胖子腰间,又一脚踩在瘦高个右手手腕上,只听“咔嚓”一声,那瘦高个发出杀猪般的痛叫。
虞梓桐冷冷笑道:“你们这狗嘴刚才在乱叫什么?要看病是吧?满嘴下流病薛姑娘治不了,断手断脚的病薛姑娘倒是能治”
此二无赖哪想着她一个姑娘家下手如此之重,立刻连声求饶。
付云慈从后走上来,“桐儿,出了气就算了,阿珩,快让人拖走!”
付云珩扬手,立刻有伯府武卫将这二人拖了下去。
虞梓桐拍了拍手,又扫了一圈围看人群,这下再无人敢胡言乱语,回头时,便见姜离站在医案之后一脸叹服。
虞梓桐上前道:“这些下流东西嘴里没好话,就该狠狠惩治才是。”
姜离莞然道:“你们怎么来了?”
付云慈道:“本是我自己来,桐儿这两日无事便一同来瞧瞧,未想到已经开始了,我们可不是白来的,有何吩咐薛大夫只管说。”
姜离便指了指笔墨,“帮着写方子,帮着抓药,只是千万不能出错。”
如此,付云慈三人也进了医棚药棚,跟着来的武卫护在外,围看的人群或离开,或安静下来,亦有更多的病患来领号牌。
如今凛冬天寒,至午时皆为伤寒之症,虞梓桐一为帮忙,二为寻乐,见病症皆是相同,便恹恹无趣起来,“怎么都是差不离的病?方子也相差无几,我都会背了!”
姜离道:“今日第一日义诊,不是每个人都愿让我看诊的。”
当今世道有名的大夫皆为男医,姜离就算顶着天大的名头,在许多人眼底也不比名不见经传的男大夫管用,虞梓桐明白,便去一旁与付云慈看药材,付云慈仔细聪颖,这片刻间已识得数味药材,二人说笑着,令姜离有种回到从前的恍惚之感。
眼看到了申时,围看之人不少,来领号牌的却稀稀拉拉,吉祥郁闷道:“今日这些药材只怕备多了,奴婢适才看到好几个面色苍白的进了光福寺,宁愿拜佛也不来咱们这里悄病,他们知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……”
虞梓桐也道:“天色也不早了,不若明日继续吧。”
话音刚落,人群之外传来一阵骚动,虞梓桐只以为又有人闹事,当即要挽袖出去平乱
“让让让让,请姑娘救命”
一道急切的男子之声隔着人群传了进来,随着话音,人群分开一条窄道,一个锦衣公子带着七八个家仆挤进来,家仆们抬着一张罗汉榻,罗汉榻上用锦被裹着个鬓发花白的老者,一看脸色姜离便道不好。
她忙起身,“怎么回事?”
年轻公子疾快道:“薛姑娘,今日午时初,我父亲忽然浑身抽搐栽倒于地,当时呕出白沫口不能言,半刻钟后意识全无,我请了昌明街冯太医,但冯太医来了开口便说无救,我想着再去太医署找别的太医,可此去至少要一两个时辰,多半会耽误工夫,想到大小姐是大名鼎鼎的辛夷圣手,我便来一试,求您救救我父亲。”
姜离示意几人将罗汉榻放下,这时,众人更看清榻上之人口溢白沫,面如死灰,气息也几乎断绝,任是谁都看得出,他已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。
姜离快步走到榻边为其请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