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头,能与高氏定亲她是极其高兴的,别处样样争先,亲事上自也不肯落人后,高氏是除了天家宗室之外极好的成婚人选了,我们几人之中,她最拔尖,盈秋与她却是相反,当然,盈秋出身不比她,其上也没有哥哥,我原以为,她以后定是鲜花着锦,会是我们几个之中最好的……”

“岳姑娘是独女?那她出事后父母可安好?”

郭淑妤苦涩道:“自是好不了,她父亲大病一场,在去岁年底病逝了,如今家里就剩下她母亲一人,幸而还有几分家底,只不过,岳氏旁支起了争夺家产之意,想欺负她一个寡母,我与哥哥帮了两回才暂且将那些人镇住了。”

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就罢了,先失女儿又失夫君,可想而知岳夫人打击多大,姜离心腔微窒,“幸而还有你相助,你做了这么多,她在天之灵看得到,也必定心怀感激,有这份惦念,你更无需为心魔所累。”

郭淑妤仰躺着,人松缓下来,言辞也更直接,“可再怎么帮,惨剧终究酿成,那作恶之人便是砍头一百次一千次也难挽回。”

姜离落针已毕,她虽不认得那位岳姑娘,可郭淑妤所言,却忽然令她生出几分感同身受,她定神道:“你是在自责。”

郭淑妤眼睛闭得更紧,哑声道:“那日去三清观乃是我邀的她,若我没有喊她,惨剧便不会发生,她们家也不会落得今日这步田地。”

姜离深吸口气,“但那是遇到了恶人,就和新娘屠夫案子一样,凶手多半不是随机选择目标,躲过了这一次,或许还有下一次,错的是作恶之人,并不是你。”

郭淑妤微攥了拳头,“可恶的是,那凶手死前还要喊冤,不认是他害了盈秋……”

姜离蹙眉,“凶手并未认罪?”

郭淑妤睁开眸子,“此事是听段家二公子无意中提起,说那贼人本认了罪,临死之前却又要翻供,但只说他没有害过盈秋,因当时已在他落脚之地发现了盈秋的遗物,翻供也来不及了,最终还是被问斩在西市,可纵被砍头,又怎能弥补盈秋死前受过的苦楚?”

“只不认谋害岳姑娘?”姜离觉得古怪,“他不管害了两人还是三人,总归都是一死,却为何单单不认害了岳姑娘?”

郭淑妤叹道:“当时我和湘儿也觉得奇怪,湘儿还托人去金吾卫问过,但金吾卫的人说,那凶手有留下死者遗物的习惯,其他死者遗物他留的多,盈秋却只留了一件,他或许是觉得这案子还有辩驳的余地……”

“孟湘也知道此事?”

郭淑妤应是,“盈秋死后我和湘儿常去岳家走动,盈秋的案子我二人也常常通气,那凶犯问斩之后她还与我提过这些旧事,我印象很是深刻。”

姜离心底异样难消,这时郭淑妤看了一眼外头天色,戚然道:“今日我精神不济,施针之后回去安养一日,若姑娘愿意,可能请姑娘明日与我同去三清观?”

姜离想着翌日并无别事,便应了下来。

施针完,郭淑妤与姜离约好明日时辰,临走之时道:“待会儿我还是去一趟公主府再看看,无论如何,盈秋的案子已定,如今湘儿身死的真相更是紧要。”

姜离应好,又叮嘱几句便将她送出了府。

回盈月楼的路上,怀夕迟疑道:“姑娘当真要去三清观?”

姜离颔首,“人之将死其言也善,凶犯若是死不悔改,又何必单单只不承认岳姑娘的案子?一来郭姑娘是我的病患,二来也想看看案发前后生过何事,三来,我想去三清观为师父、义父和兄长供奉长明灯。”

怀夕点头,心知姜离看郭淑妤因自责而生心魔起了恻隐之心,便也不再多言。

待回盈月楼,天色尚早,姜离又取出医书研读,医书上正是小儿病理,怀夕上前奉茶时瞧见,道:“姑娘有何想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