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二人一走,姜离转身看向曲尚义,“曲叔,裴世子难道去过沧浪阁?”

沧浪阁出现在江湖之中已有六年,但因其位置偏僻隐秘,少有人知道具体位置,只有沧浪阁中之人才知小雁峰在何处。

曲尚义扬眉,“啊?当然没有,姑娘误会了,适才那话是我嘴快了!裴世子一直在长安,怎可能请他去那里?若被朝中人知道,岂非陷裴氏不忠不臣?”

姜离定定看着曲尚义,曲尚义咧着嘴笑,倒也不闪不避地与她对视。

片刻之后,姜离无奈道:“罢了,眼下没什么比这事更紧要的,要劳烦曲叔了,这几日若有何变故,我让怀夕送消息来。”

曲尚义笑着应下,亲自把姜离送上了马车。

姜离一路上皆在沉思,待回薛府,直奔薛琦书房,见面便提出她同去祭天大典之事,薛琦一听还以为她改了性,自然乐得答应。

同一时间,裴晏也回了裴国公府,甫一进府门,九思便歪着脑袋看裴晏,“公子今日心情颇好,是有什么好事?小人怎么不知?”

裴晏虽无明显笑意,但眉梢眼角皆有春风拂面之感,闻言他斜睨九思一眼,正要开口之时,前方迎来个侍婢。

“世子,郡主娘娘在老夫人那里,老夫人让奴婢来瞧瞧,若您回来了便立刻过去。”

裴晏肃容,“出了何事吗?”

侍婢笑道:“没什么事,世子去了就知道了。”

裴晏加快步伐,等入裴老夫人院中时,便见屋内灯火莹莹,高阳郡主一身素衣,正与老夫人对坐在西窗之下。

见裴晏回来,老夫人立刻招手,“快来,看看你母亲这半年的辛劳。”

老夫人案几上摆着厚厚两摞手抄佛经,皆出自高阳郡主之手。

裴晏眼瞳动了动,不由将目光落在了母亲面上。

高阳郡主柳眉杏眼,容长脸,五官极其明丽,当年亦是名动长安的宗室美人儿,但多年常伴青灯,她素面淡眉,面上有种不见阳光的惨白,颧骨上薄薄一层皮肉,唇角微垂,明丽不见,只剩下一股子略显刻薄的冷漠与疏离。

裴晏敛眸道:“辛苦母亲了。”

高阳郡主不看裴晏,老夫人笑道:“你母亲这半年抄了不少 ,她说过几日想在相国寺办一场法会,但她久不出世,这法会最好是我与你祖父去,前后七日,吉日定在了下月初七,正好我与你祖父去相国寺住几日,你觉得如何?”

裴晏便道:“只要祖母身子无恙,倒也可去,只不过……下月初十乃陛下寿诞,宫中必有庆典,届时”

裴老夫人道:“你在宫中就好了,我和你祖父也不爱赶这些热闹。”

既已如此,裴晏便道:“那孙儿立刻派人去相国寺准备。”

老夫人笑着应好,又看向高阳郡主道,“这些日子暑意淡了,你多出来走动走动吧,免得闷坏了身子。”

“母亲说的是,高阳会照办的,时辰不早,高阳这便回去了。”

高阳郡主素来敬重公婆,但敬重太多,便显得不够亲近,裴老夫人也不苛责,忙道:“鹤臣,快送你母亲回去”

裴晏正要应声,高阳郡主道:“不必了,鹤臣衙门辛劳,都早些歇下吧。”

说完这话,高阳郡主转身而去,裴晏犹豫一瞬,到底没追上去。

直等到七月二十一,东宫才传出太子将带郑良媛前往祭天大典的消息。

姜离甫一听闻,立刻入东宫请平安脉。

薛兰时这几日身上不爽快,正倚在榻上生气,“太子殿下真是愈发……这个当口,父皇心中多半还有不快,竟带着她去龙脊山!”

“姑姑莫气,当以养胎为要。”

薛兰时深吸口气道:“我自然知道,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