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人没做声,可看着徐令则的目光已极是轻鄙,正说着话,外间快步行来四五人,九思上前来道:“公子,徐家来人了,徐家离得近来的也快。”

众人望过去,便见未看到大将军徐钊,来的竟是个年长老妈妈领着三个仆人,待人被带到跟前,那老妈妈行礼道:“拜见公主殿下,拜见大人,消息传回府上,我们将军和夫人不在家,老夫人又病重,没法子,只好派了奴婢前来应话,余姑娘虽是我们府上表亲,但姑娘和公子的事长辈们并不知情,若有错处,请公主殿下和大人责罚便可。”

这话说的中肯,却惹得庆阳公主一笑,她素来纵情恣意,此刻也快人快语道:“余妙芙刚才可是说你们知道内情呢,你们和付家退婚也得要长辈拍板吧?要本宫看你们此事做的极不地道,徐钊这两年升得快,可只怕一门心思用在官场上,却耽误了教导孩子。”

她这话颇为严厉,老妈妈吓得跪倒在地,庆阳公主摆了摆手,“算了,这些事到底不是本宫能管的,只是本宫从前还算喜欢这两个小辈,如今却是失望。”

屋内已清醒的余妙芙听着门外所言,只能咬牙流泪,这时,她目光一转看向床边净手的姜离,想到好歹是姜离救了自己,她犹豫一瞬,轻声道:“听闻薛姑娘常去寿安伯府看诊,那想来与寿安伯府的关系更近,可刚才姑娘为何要帮我?”

姜离擦着手转身,“姑娘认为我是在帮你?”

余妙芙红着眼道:“你说徐家能退付家的婚事,便不会容名声尽毁的我,这难道不是说今夜是我唯一的机会,让我抓住表哥的心吗?”

姜离唇角噙起一抹淡笑,眼底却是冷冰冰的,“那姑娘便当我是在帮你吧。”

余妙芙有些莫名,姜离一边披斗篷一边道:“姑娘好自为之。”

她说完抬步朝门口而去,余妙芙看着她清秀笔挺的背影,却忽觉一股子凉意漫了上来,适才惊恐之下六神无主,姜离所言似是唯一希望,然而此刻冷静下来,她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何等蠢事,哪怕她有孕之事露于人前,可好歹姑祖母早认定她,她只要怀着徐家的骨肉,姑祖母绝不会弃她不顾,而徐家在御前炙手可热,便是姑祖母也将徐家的前程看的比什么都重,而她却将此弥天丑事揭于人前,若坏了徐令则父子的前程,她即便逼得徐令则纳了她,那姑祖母和徐家人又会如何待她?!

余妙芙禁不住发起抖来,眼看着姜离要走去门口,她哑声道:“为什么……你、你是不是有意的……”

姜离脚步微顿,回头看她,“姑娘忘了适才是我替你保住了孩子吗?”

姜离的目光分明清凌凌的并无情绪,可余妙芙却被她看的心口发窒,她语难成句道:“可、可是如此一来表哥他只怕……”

姜离微微一笑,“姑娘受了惊吓实在多思了,如今姑娘身体欠安,多思一瞬,腹中胎儿便危险一分,姑娘好自为之吧。”

她说完抬步而去,只留下余妙芙躺在榻上又惊又怕。

出了门,姜离看向徐令则道:“徐公子,余姑娘需保胎半月,方子我已经开好,待会儿庆安伯府的人来了,用或不用全在你们。”

怀夕跟着递上方子,徐令则看着那薄薄一张纸,却觉似烫手山芋一般,迟疑片刻才接了过去,这时其他人上前来,纷纷感叹起姜离医术来。

“没想到流了那么多血,还是被薛姑娘救了回来……”

“薛姑娘不愧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神医,那余姑娘,哎,说一句品行卑劣都是好听的,姑娘却仍能施以援手……”

姜离坦然道:“案子官府自有定论,是非曲直诸位也有公断,我既为医者当有医德,除非是即将行刑的死囚,否则不好见死不救。”

她言辞沉静有力,听得众人信服,庆阳公主便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