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离心中焦灼煎熬,可当着萧碧君,只能打起精神道:“没什么,问了些宣城郡王的病况罢了,萧姑娘有何事?”

萧碧君一笑道:“前几月我便向你提过,我哥哥的腿疾今岁越发严重了,只是这两年一直没找到好大夫,他也懒得折腾了,这两月我时不时提起你,又得知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在让你看诊,哥哥便有所松动,你可能帮帮我哥哥?”

姜离振神道:“当然,我可去你们府上看诊,定好日子便可。”

萧碧君喜出望外,“那太好了,大后日如何?我母亲这两日在相国寺祈福,等她回来,我亲自去你们府上接你”

姜离扯出一丝笑,应下此约。

李策忙着万寿楼装潢置景,宁珏忙着追查邪道,他二人不好多留,萧碧君与萧睿做完了证供,也前后脚离开了大理寺。

众人一走,姜离神情沉重下来,裴晏了然道:“宁珏今日一过来便提了太子之意,太子身边的王公公对东宫了若指掌,他所查确算有信服力。”

姜离站在窗边半晌无言,“若太子说的是真的,那这一切还真有了解释,宁娘娘不通医理,或许的确看不出李翊病的越来越重,但”

姜离看向裴晏,还是无法说服自己,“但我记得当年,义父虽极少提东宫之事,但他没表露过李翊已病入膏肓,若李翊快撑不过去,这样大的事,做为太医令他应会惶恐紧张才是,怎可能那般如常?甚至,甚至即便他施针有差错,但施针有误病患反应会十分明显,那最后一套针法只用了短短三日,若只是轻微损伤,断不会三日便致死。”

姜离心若油煎,亦极度失望,裴晏近前道:“相信自己的判断,就算太子不查,还有你我,本来李昀下毒也是你我深查而出,不过是慢一些罢了。”

裴晏语气笃定,目光更存安抚人心之力,姜离抿紧唇角,片刻之后苦笑起来,“我只以为太子出手一定比我们快准,或许短日内便能为义父雪冤了”

“我明白,你等这一日等了太久。”裴晏深重道。

姜离心绪起伏之间,心腔似也被打开了几分,便道:“我是怕夜长梦多,我如今虽得了薛兰时兄妹的信任,可坏处也随之而来,他们有心替我……若到了那时我还未查明旧事,便更不好脱身了”

她话未说尽,裴晏却十分明白,“你不必担心,德王一两年内并无成婚打算,陛下有心让他入朝历练,或许还会去军中。”

“你如何知道?”姜离愕然。

裴晏撇开目光道:“薛兰时近日与淑妃娘娘走动频繁,我一听便知。”

姜离眨了眨眼,“那你又如何知道内宫之事?”

裴晏一时语塞,姜离轻挑眉头,忽地释然了两分,“纵然如此,也不能徐徐图之了,当年那周瓒治疫颇有章法,后来却连郑文汐都未救得回来,我总觉得,郑文汐或许与李翊之死颇有关联,这月余我为郑文薇调养身子正可一探。”

说至此,她又问:“浣云的事如何了?”

裴晏转身自案上抽出一份文卷,“你来看”

姜离接过展开,很快道:“因患肺痨而亡?”

裴晏道:“如今记得她的人已不多,要找物证更是不易,但查问下来,发现她和莲星的情况十分相似,同样是患肺痨之后曾有过好转,好转后没几年还是病重过世,韩煦清是在她病情缓解之后相识,那时候她只怕就已经入了邪道,韩煦清正是她拉拢的目标。”

微微一顿,裴晏道:“不仅如此,近日我还调查了徐星,我偶然发现,徐星出事三年前也患过一次重病,他患过心疾,还差点丧命”

姜离震惊不已,“也患过病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