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别人也就罢了,听刚好是周瓒给郑文汐看诊,姜离不由疑心再起,“周大人……敢问娘娘,郑娘娘过世前后,东宫可生过异常之事?”

宁瑶面露茫然,又看向素玉,主仆二人四目相对片刻,素玉道:“娘娘,紫苏的事算不算怪事?”

宁瑶皱了皱眉,转回道:“非要说怪事,那确有一件,我们回宫之时,文汐的葬礼已经办的差不多了,人也送往妃陵了,但奇怪的是,就在她过世的第二天,她的亲信婢女紫苏逃出了宫去,且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,本来应该按违反宫制去捉拿的,但我回宫之后求了情,此事便不了了之了”

“宫婢逃出了宫?”姜离大为意外。

宁瑶叹道:“据说是前一日文汐过世,第二日她便不见了踪影,后派人去查,延禧门的禁军守卫说在当天卯时前后,看到她拿着出宫采买的腰牌离了宫,得知消息之时,大家还想着她能回来,可没想到她竟是一去不复返。”

“宫婢出逃,若被追到可是斩刑?”姜离问。

素玉颔首,“正是,我们也没想到她会如此,她是郑氏的家生子,郑家落败之后,郑娘娘姐妹被送入东宫,她是做为陪侍丫头一起入宫的。”

“入宫之后,大郑娘娘有心求宠,很快得了太子殿下宠爱,她便一直跟在大郑娘娘身边,几年来一直安守本分,对她们姐妹都十分忠心,其他人说她没了主子,害怕自己没了倚靠,可一来小郑娘娘还在宫中,二来,我们娘娘也会照拂她的。不过也有人说她嫌弃小郑娘娘并无得宠之姿,又说什么她出宫采买之时,在宫外有了情郎,此番主子没了,便投奔情郎而去了,但在奴婢印象中,紫苏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
宁瑶道:“只此事实在有些怪异,我一度怀疑她是不是在宫里受了什么委屈,反正最后也未派人去追查,就当放她一条生路罢,这些年来,宫里也偶有出宫不归的宫女太监,多半都是无父无母无亲族,无可畏怕的,出宫之后隐姓埋名一辈子,有的人或许真的比在宫里逍遥自在……”

说至此,宁瑶道:“你可想到什么异常了?”

姜离沉吟道:“娘娘适才说的病程,与那程秋实试药炼药的病程相符,如今想来,古怪之处有二,第一,殿下染疫没多久,病情似乎就比旁人重?否则为何药藏局竟然制不住?第二,李昀说他用药拢共只有二十日,但按娘娘所言,二十五那日小殿下的病情便恶化来算,李昀下毒才十三日,那流萤石毒性便更轻了。”

姜离说完又问:“殿下如何染病的,娘娘可还记得详细?”

宁瑶幽幽道:“若没弄错,应是九月底某一日从练武场回来便染了病的,他喜好弓马,每日练武从不懈怠,本来疫病发生之后,我想让他避着些的,但那时候东宫还好好的,我便存了侥幸之心,后来每每想到此处,我始终无法释怀。”

宁珏在旁听了半晌,此刻道:“阿姐也是为了翊儿好,不必再为此自责。”

“练武场……”姜离轻喃,“我听闻后来还处置了几个武卫?”

宁瑶沉重道:“不错,应该就是那两个染病不报的武卫,就是他们之过。”

这两个武卫早就被处决,但姜离眼下却想到了当年被她跟踪过的林瑕,她沉吟片刻,道:“我想到了两处异常,不过此事事关重大,还需查证”

宁珏等不及道:“想到什么直言便是,事到如今,我和阿姐自信任”

“太子殿下驾到”

“你”字未出,殿外忽然传来内侍之声,殿内三人面色齐变,宁瑶忙收敛容色站起身来,姜离也跟着她朝外迎去。

“瑶儿,你今日”

李霂大步进门,待看到姜离也在此时话语一断,“咦,怎么泠儿也在这里?”

宁瑶行礼,后笑道:“臣妾请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