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思勤指着其中一个蜀锦蓝袍的瘦削男人道:“就是那个最瘦的”
众人随他目光看去,待看清那人面相,皆是微惊,简思勤所指之人并非普通的瘦,而是皮包骨头的病态之瘦。
“那便是苏二爷?怎么这幅模样?”
付云珩奇怪极了,简思勤一把拉住他,“进屋里再说!”
入雅间坐定,待小厮们上了茶点退下,简思勤才道:“这位苏二爷是广陵苏氏这一代的家主,上头有个哥哥早年病逝了,传说他十多年前也患过重病,但后来不知怎么病愈了,就这么活到了现在,只是他需常年用药,且饮食上忌讳颇多,他那皮包骨头的模样,都是患病害的。”
“他可是患过心疾?”姜离捧着茶盏问。
简思勤微讶道:“妹妹如何知道?”
姜离道:“我看他前额皱纹颇多,面色也发红,眼睑处也与正常人不同,遂猜的。”
简思勤摇头,“那我还真不知他患了何病,只是这登仙极乐楼和广陵苏氏名气太大,道听途说罢了,咦,虞姑娘怎么愁眉苦脸的?”
几人见面半晌,虞梓桐硬是未发一言,饶是谁都瞧出她兴致不高。
简思勤这般一问,虞梓桐强笑一下道:“没什么”
付云慈拍拍她手背,坦然道:“肃王那件事和皇太孙旧案有关,我们本以为肃王被查办了,广安伯府那件旧案会被翻出来昭雪,却不想肃王之罪是肃王之罪,广安伯的罪名硬没有半点儿减轻,她正为了此事发愁呢。”
姜离心底暗叹,安抚道:“还没到最后呢,大理寺和刑部还在收尾,淮安郡王出事之时有位太医也受了冤枉,都十三年了,近日都要平反了。”
姜离所言之人正是明肃清,明卉盼了多年的真相被查清,为明肃清平冤的奏请景德帝也已经批准,不日明肃清之冤便可昭雪。
虞梓桐摇了摇头,“很不容易,好些医道上的说法,根本没什么真凭实据等着衙门去查,那白敬之也是自己被逼得走投无路才铤而走险,哎,我该跟着堂姑姑学医的,若我懂得其中的弯弯绕绕,如今也能讨个说法。”
付云慈道:“已经这么几年了,不急在这几日,何况还有阿泠相助呢,真有什么消息她会说的,裴世子也不会坐视不理。”
她言毕,简思勤和付云珩也安慰起虞梓桐,虞梓桐到底不是伤春悲秋的性子,没一会儿也展颜开来。
这时付云珩唏嘘道:“今岁长安实在不太平,这几日金吾卫也案子繁多,等着看吧,我总觉得今年还有什么事要发生”
虞梓桐心中微动,“金吾卫有何事?不是抓那沧浪阁的人吧?”
虞梓桐牵挂沈渡多年,何况自前次明华山一见,她始终在打探沈渡下落。
付云珩摆手,“抓邪魔歪道是拱卫司的事,我这里是月前有两个孩子不见了,他们的父母报官报到了京畿衙门,京畿衙门人手不足,便请我们帮忙,我手上正好没差事,这事便交到了我这里,这月余我天天在外面跑,人都黑了一圈。”
虞梓桐紧张道:“是拐子拐跑了?”
付云珩叹道:“案子到我这里,我都找了大半个月了,不出意外应是拐子拐走了,天可怜见,那两个孩子一个眼睛患病,一个耳朵天生失聪,也不知拐子捉这样的孩子做什么,卖也卖不出好价钱啊,两个孩子才七岁,有病在身,逃也难逃脱。”
众人听得心惊,姜离也觉怪异,“拐子怎会”
正待再问时,一道清灵的琴声响了起来,简思勤猝然起身奔向露台,“是雪娘,弹的是《春江花月曲》,快来听”
雅间的露台正可看到那正中的演台,与当日看幻术一般演法,雪娘是今岁登仙极乐楼力捧之人,普通的来客可听不了她的演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