妻自要说明利害关系。

展跃在王府做武卫多年,比于氏更明白姜离所言,他正焦灼着,于氏抹了抹眼眶道:“我知道姑娘的意思,但我们不怕,这么多年我和夫君始终无法释怀,不管是谁害了永儿,只要证据确凿,我们都不怕涉险,否则永儿在九泉之下也难安”

展跃见妻子如此坚决,也道:“我们知道什么说什么,不栽赃不冤枉,只要能为永儿讨还公道,我们听姑娘和裴大人吩咐。”

姜离眸生动容,“你们放心,大理寺有裴大人做主,定不会冤枉任何一人,也会尽力保全人证,但此事确是非同小可,我有一请求请你们答应”

微微一顿,她看向那遮阳的矮帐道:“为了证据确凿,为了一击即中不容狡辩,能否将永儿的骸骨装殓后送往长安?”

起出已下葬的骸骨本就不吉,还要带着骸骨行远路,这自然更是难为。

于氏看向展跃,展跃一锤定音道:“姑娘说的不错,要做就要一击即中,那便听姑娘的安排”

姜离松了口气,又道:“除了此事,我还想去陇州寻杨培,展先生和那位杨管事是故旧,可否请展先生随我一同去说服他们?”

展跃忙道:“在下从命”

姜离抬眸看一眼天色,道:“事不宜迟,只怕今夜我们得连夜赶路了。”

子时二刻,九思从外快步而来,“公子,飞鸽传书”

裴晏蓦地抬头,待接过信纸打开,紧绷的背脊微微一松。

九思问道:“公子,如何?”

“商州一切顺利,今天下午已经出发去往陇州了,按时辰推算,只怕明天天亮之后会到杨家。”

九思闻言也松了口气,“那就好那就好,肃王忙着清理京中之人,根本想不到咱们找到了当年旧人,那两个孩子乃是‘病逝’,他只怕也想不到我们会注意到这件事上。”

裴晏又看了两遍信纸,跟着问道:“冯骥那边如何?”

“已经找到了落脚地,但不好动手。”

“先按兵不动罢。”

裴晏剑眉紧拧,又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夜色,九思便道:“按宁公子的说法,那个莲星姑娘是有古怪的,只是咱们现在分身乏术,光是白敬之和肃王就够我们查的,段国公府那边也不平顺……”

裴晏忽地起身来,抄起斗篷便朝外走,九思一愣,“公子,去何处?”

“去白氏,查了这么多都无所获,这案子的关窍一定就在白府。”

裴晏步履如风,九思看一眼天色,“不是吧公子,都子时了,咱们应该回府歇着,也不用这个时候去白府吧……”

“十安都未歇着,你如何好歇?”

裴晏说着话人已出了东院,九思哀呼一声,也只好跟了上去。

彻夜赶路,所幸十安早就来过陇州,路上倒也顺遂,至天明时分,一行人入了陇州地界,十安轻骑在前,直往启明县杨家而去。

与展家不同,管事杨培当年病逝的孩儿为其次子,自离开肃王府,杨家在老家行商,五年来已有了气象,其长子杨章颇具行商之才,如今已能支撑门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