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梓桐叹了口气,“你是说裴鹤臣吧?他也就罢了,想来他也不是个多嘴的。对了,你还没说过呢,在太医署授医可有意思?”

一听虞梓桐又问起太医署,姜离忙打起精神应对,所幸虞梓桐只是闲聊,末了难免的回忆了一番 魏阶与虞清苓当年如何行医问药,后见日头西斜方提了告辞。

送走虞梓桐已近酉时,眼见暮云四合,姜离正打算派长恭往大理寺走一趟时,吉祥快步从外院而来,“大小姐,裴国公府来人了,说请您过府一趟。”

姜离忙问:“来的是谁?”

“就是裴世子身边的小厮。”

姜离心中有了猜测,立刻带着怀夕往外院来。

待见到九思,九思上前来,低声道:“姑娘,公子在城南相候。”

既然是在秉笔巷私宅,那便一定是肃王府旧人有了消息,姜离见天色不早,也不耽误,立刻备马车出府。

待马车走动起来,九思才道:“姑娘,有一家人找到了,那孩子的父母同来了长安,十安今天早上回来的,如今人也在秉笔巷。”

姜离心中有了数,路上走了两炷香功夫,等马车到裴宅之时已是暮色时分。

进的府门,裴晏正在上房之外相候,见她来了,迎来两步道:“马源说过的展跃和他夫人于氏来了,另一个叫杨培的管事,家在陇州,十安也去找了,但那家人听说是和当年孩子的死有关,便说都是陈年旧事了,他们已不打算再追究,眼看耽误了三日功夫,十安便先把展跃夫妻带了回来。”

姜离道:“无碍,展跃夫妻愿意配合?”

裴晏颔首,“他们多年无子,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,听说能追查当年真相,配合度极高,他们还在后院歇着,我让人带他们过来。”

姜离应好,二人先入上房等候,没多时,一对衣着朴素的中年夫妇面带拘谨地进了门。

十安在旁道:“展老爷,展夫人,这位便是我家公子,这位薛姑娘是公子请来的名医,你们好好把你们记得的说给公子和薛姑娘听,他们能帮你们判断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,还有你们的药方,先给薛姑娘看看”

二人闻言连忙做礼,展跃又听命地从怀中掏出两张泛黄的纸页递给姜离。

他年近不惑,长相周正,夫人于氏也是模样清秀气韵温婉,二人衣饰齐整,又有少量金玉配饰,看得出离开肃王府之后尚算殷实。

三张纸页上写着五个方子,姜离一目十行看完,道:“这是当年程大夫给孩子开的方子?”

展跃点头道:“是,当年我们永儿一开始病的不算重,后来硬生生被拖累了,这些方子是我留了心眼暗中记下来的,应该不会出错。”

姜离颔首,“说说看吧,越详细越好。”

展跃应是,看了眼妻子,眼底又浮出几分痛楚,“当年长安城的瘟疫起的怪异,肃王府防了没几日也被殃及,那时我是肃王府护卫,我夫人是王府绣娘,孩子平时跟在小世子身边做伴读和玩伴,瘟疫起来之后,王府上下都提心吊胆,患病的和没患病的也都严格隔离,一开始永儿没有染病,是到了九月末永儿忽然不好了”

“他和杨培家的茗儿几乎是同时染病,一开始就是寒战发热,昏沉无力,但那时我和杨培都不担心,因为有程大夫在。程大夫平日里算好心,下人们有个头疼脑热的,他随手开个方子也比外头的强,瘟疫起来之后,他也求王爷保了好些人性命。”

展跃说着沉沉一叹,“我们信任程大夫,当时他的院子尚有空屋,我们甚至把孩子送到了他院子里住着,每日去看望一次。起先几日,两个孩子的情况有所好转,程大夫还说,最多二十天,两个孩子皆会恢复如初,我们听了更是心安。可我们怎么也没想到,眼看到了十月中,两个孩子的病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