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诸位,薛大小姐来了”

岳柏恩轻呼一声,阁中十多人皆看了过来。

姜离目光雪亮扫视一圈,真如岳柏恩所言多为朝中太医,这些人姜离多打过照面,因忌她薛氏大小姐身份,又知她医术不输于自己,面上自礼敬有加,哪怕姜离比他们小了辈分也不敢妄称尊长。

寒暄几句,姜离笑问:“怎不见白太医?”

客人在阁中以茶点招待,只几个婢仆候着,主人却不知去向。

这时金永仁道:“适才柏恩刚出去,敬之便急匆匆往后院去了,也不知是不是有其他客人”

岳柏恩意外,“其他客人?”

金永仁道:“白珉来传了话,他没交代就走了,我们也是猜的。敬之这些年在长安常给贵人们看病,适才宜阳公主府便送了礼来,想来还有其他贵人派人过来吧,无碍,我们正在说近日得闻的一个疑难之症,薛姑娘既来了,不妨也听听?”

在场者十之八九为医家,所言也皆是医道,姜离目光扫过角落里两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,一时没认出身份,便先听金永仁说那疑难病症。

“此病暂称‘目不识丁症’罢,是洛州送来的医函禀报的,说洛州永平县县丞患了一种怪病,他无任何不适,不疼也不痒,只是一夜之间突然不识字了,一个堂堂八品县丞,本是饱读诗书,可早晨醒来后真是一个字也不认得了,这怪不怪?”

“这定是病邪入脑,患了癔症。”

“若是癔症,又如何只是不识字,并未不认人呢?”

“总不可能是失忆了吧”

“失忆也不可能只忘了字啊。”

所有人惊诧不已,一时当个趣闻来论,姜离也听得称奇,见金永仁看来,她一头雾水道:“若无任何不适,那我只能推测这人是故意装的。”

笑声中不少人应和,亦有人接着猜出了更离奇的鬼神之说,正论的热闹,忽然一道惊叫响了起来

“刺客!有刺客”

恐惧的吼声令阁中刹那安静,众人一愕,角落里坐着的那二人对视一眼,起身便往水阁东北方向去,那是水阁北门,可去往后院,眼看着二人疾出,姜离忙跟了上去。

随着她动,其他人也乌泱泱跟了上来。

出水阁是小片梅林,众人没走几步,管事白珉面色惨白冲了过来,“有刺客!有刺客刺杀我家老爷,请将军救命”

话音落下,远处楼阁果然有道黑影窜出,那身材魁梧的二人见状立刻断喝!

“哪里跑?!”

二人急掠而去,见真有刺客,姜离惊不能已,忙问:“白太医呢?”

白珉骇然道:“在后面回春堂”

姜离提起裙摆跑起来,岳柏恩等人醒神,也忙跟着跑,回春堂就在十丈开外,为一座二层小楼,刚跑进院门,便见那二人已与黑影缠斗在楼侧。

而回春堂一楼的楼门大开,里头一盏孤灯摇曳,众目睽睽之下,白敬之一袭月白袍衫,正俯趴在前厅的血泊之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