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离想了想,“去永宁坊松子巷。”

长恭应是,快马加鞭往松子巷赶,两刻钟之后,马车又停在一家王氏医馆之前,长恭仍然入馆中探问,没多时回来道:“这家也没有遇见过,说去岁有一个年轻的姑娘来看病,但她早已经治好了,前几日还来买过别的药。”

姜离有些失望,再想了想道:“去城南安善坊长水街。”

长恭心底好奇姜离怎如此熟悉长安药铺,却也不敢多问,马车过朱雀街一路向南行,又过小半个时辰后,停在了名叫“仁风堂”的医馆之前。

鹤膝风并不好治,尤其发于年轻女子身上更被视为疑难之症,而姜离所知擅长此病的医馆也不过三五家,想着前两家无功而返,她此番亲自下马车探问,就在她下地之时,两道疾快的马蹄声也朝着仁风堂驰来,姜离抬眸看去,心弦一紧。

跟在她身后的怀夕已先一步喊道:“裴大人”

来的正是裴晏和九思,裴晏见她在此,也有些意外,但又似乎在情理之中,待下了马,九思先欣喜道:“薛姑娘怎么在这里?您总不是来看病的。”

怀夕道:“姑娘是来查那无名死者的。”

九思有些惊讶,显然他们也是,裴晏这时道:“京城善治鹤膝风的共有五家,城西两家并无年轻女子去治过”

姜离正要接话,长恭忍不住道:“城东两家我们大小姐也才查问过了。”

姜离一听便道不妙,果然裴晏目光深长起来:“姑娘回长安日短,却对这些地道的老医馆颇有了解……”

姜离转身往仁风堂走去,“大人最好祈祷这里能有线索。”

待进了仁风堂,正看见一位老先生在坐堂,姜离上前表明来意,老先生轻嘶一声,“是不是一位面容姣好,体格清瘦的姑娘?”

一听此言,姜离与裴晏面色齐亮,姜离应是,老先生摸着胡须道:“我有印象,她是今年四月中来的,在我这里看过两回,第一次来的时候膝盖肿的老大,第二次来时便松了几分,但至少也得看四五次才能痊愈,可她后来再没来了,还让我颇为牵挂。”

姜离连忙道:“您可知她姓名?第二次是何时来的?”

老先生摇头道:“她只说自己姓杨,没留名字,她的病是吃食上多不注意,那阵子吃了颇多猪下水,还尤其喜酸冷瓜果,便狂发了,第二次我记得是五月下旬,天气炎热时来的,怎么,你们问她是为了”

姜离道:“她为人所害,已香消玉殒了,劳烦您想想她还有何特征,可曾提过住址亲朋?比如何时就要定亲、成婚之类的。”

老先生面色一骇,又仔细回忆,很快道:“她穿锦缎衣裙,不似贫苦人家,付药钱也颇为利落,长相嘛是个眉眼清秀的孩子,亲朋没提过,我也不会多问。”

老先生记得不多,说完了却见姜离仍然眼巴巴望着他,他又沉心回忆,没多时,他眸子一亮道:“我想起来了,那位姑娘身上很香……”

姜离心神微紧,“您可记得是哪种香?”

老先生蹙眉片刻,“那香味有些浓郁,里头用料似有合欢与麝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