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淑妤挑眉道:“何人的婢女?怎么这般没规矩。”

姜离不以为意,“三妹妹的婢女。”

“薛沁啊。”郭淑妤自是认得薛沁,不知想到什么,她意味深长道:“她兄长出了这样的事,她所求只怕要成空了”

姜离看她,郭淑妤便一笑,“不过如今有你在府中,你姑姑你父亲想来知道该看重谁,不必送了,等我好消息便是。”

待送走郭淑妤,眼见天色不早,姜离脚步一转往府中药房走去,到了药房之外,却见管家泰叔一脸沉重地带着两个小厮往药房内搬箱笼。

姜离好奇迎上去,“泰叔,这是”

薛泰忙道:“大小姐来了,这是今年新采买的玄参和白术。”

姜离奇怪,“泰叔何以愁眉苦脸的?”

薛泰苦笑道:“今年的药材不知怎么贵了许多,光这两样,便比往年贵了四成,今日采买的单子送回来我吓了一跳。”

姜离也觉怪异,泰叔这时道:“姑娘来给夫人拿药?”

姜离摇头,“母亲的药还可用七八日,今日我来是取几味药材回去试试新方”

“大小姐要什么?”

姜离默了默,平静道:“先拿山豆根、雷公藤、朱砂十钱,再加黄岑、黄柏七钱吧。”

薛泰连忙亲去取药,待包好了药材,姜离往西面看一眼道:“二弟之事闹得颇大,父亲和姚姨娘可还好?”

薛泰叹气道:“二公子本是老爷唯一的指望,如今……哎,不过幸好大小姐回来了,大小姐是有福之人,有大小姐在,薛氏必定顺风顺水,二公子的事就随他去吧,大小姐往后若有何吩咐,千万不要与小人客气。”

薛泰说着颇为诚恳地看着姜离,眼底慨叹之余还有些愧责一闪而过。

姜离心底滑过一丝古怪,眼见天色昏暗下来,道了谢便要回去,没走出两步,她又回头问:“听厨房的和大嫂说泰叔喜欢听南戏,长安最好的南戏戏楼,可是畅春楼?”

泰叔和气道:“正是畅春楼,大小姐想去听戏?”

姜离莞然道:“倒想一试,不过得先紧着陛下的病情,再议吧。”

景德帝旧疾难愈,姜离本以为翌日便要被传唤入宫,可未想直等到第二日黄昏宫中才来了侍者,来传唤者仍是于颂。

待入承天门,于颂才道:“这两日是贵妃娘娘和淑妃娘娘一同侍疾,昨日陛下忙于政务,一直未得空,今日晨间又觉腰痛这才说请姑娘入宫。”

姜离有些惊讶,“陛下忙了整日?”

于颂叹道:“陛下勤政,这两日恰逢西边北边都来了军报,陛下是不分昼夜也要看完的,还和宁尚书他们议了半日政,不过姑娘的药还是在用。”

姜离自不敢置喙政事,只默然着一路到了太极殿外。

刚到殿外便见于世忠张望着,又上前道:“薛姑娘来了,陛下这会儿正得空,快随咱家进来吧,淑妃娘娘也在呢”

姜离应是入殿,沿着黼黻过屏风,很快便觉数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。

又听淑妃道:“哎呦,人来了,快过来”

姜离敛眸上前行礼,“拜见陛下,拜见娘娘。”

“起身罢”

景德帝沧桑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,姜离这才抬眸看了一眼,便见他身披鸦青素袍,花白头发绾成冠,正眉眼端严地于西窗下的锦榻上看奏折。

淑妃坐在对面替他磨墨添灯,这时她道:“这两日在按你的方子用药,昨日尚好,今日清晨陛下后腰又生痛楚,其他太医可施针可用药,但都不会你前次按脊通络之法,这才召了你来。”

姜离忙道:“此法乃师父自研之法,并未在外流传。”

淑妃又看向景德帝,“陛下,歇一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