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般一言,宁珏也意识到不对,“是啊,他怎么会踩得那么准?且好端端的,他去那油布跟前做什么呢?”

“如果有什么东西吸引他走去了油布跟前呢?”

姜离忽然开口,又忙不迭往油布一侧跑去,裴晏二人跟过来,便见姜离手中拿着早间看到过的,被麻绳绑成十字的椅腿。

宁珏奇怪上前,“这是何物?”

这十字已沾了不少泥渍,眼下看来,分明是随时可烧柴火的废弃杂物,但姜离道:“早上看到的时候,我不知怎么觉得有些古怪,这库房之中废旧家具不少,但木柴可不多见,且这椅腿加木柴绑在一起,你们看像什么?”

她特意提着麻绳一端,往下一吊,裴晏登时道:“像个人形?”

姜离颔首,“没错,这椅腿一端是圆球之形,再加上这截木柴形状,很像一个身子被绑双手排开的人形”

宁珏抓了抓脑袋道:“不是吧,你是不是想的太生动了些,葛教头不是解释过,说这是学生们练绳结的,校场之外便是木林,随便捡几节木枝也不足为奇吧。”

姜离扫了一眼地上,“但除了此物,还有什么能吸引袁焱近前呢?若大晚上有人故意将此物吊在油布上,便是我也想近前看看是什么。”

宁珏道,“那是因为你细心,若是我我可懒得看,袁焱万一也不是个心细之人,又如何确保袁焱会看呢?”

“如果此物对袁焱而言十分特别,那他便一定会看。”

裴晏下了结论,姜离道:“我也做此想,且我想起来,付怀瑾时常怀疑别人谋害他,难不成他二人遇到过类似被绑起来的事端?”

宁珏忙道:“难道他二人被绑架过?”

他猜的惊险,与如今的案子似也无关联,但如姜离所言,除了此物,现场也没有别的古怪,不妨将此物当做证物带回查证。

裴晏叹道:“若真有此等事,那付宗源隐瞒不报的内情只怕不简单。”

再回书院已近申时,方青晔不知他们去校场做了什么,已抱疑等了多时,裴晏见他迎上上来,语速疾快道:“凶手并非卯时杀人,我这边要再查书院上下所有人,在昨夜亥时过半至寅时之间的不在场证明,尤其是那几个能开三石弓的。”

方青晔一愣,“亥时过半至寅时之间?可袁焱不是卯时被杀的吗?好好,那我跟着,让他尽数配合你们。”

裴晏先回讲堂,待安排完查问的人手,又将葛宏请了过来。

裴晏道:“你们昨夜去校场巡查,是何时回的书院?”

葛宏纳闷道:“不是问过了吗,去是亥时三刻去的,大晚上的也看不清,便也没搬东西,只用油布把该遮的遮了就回来了,回来的时候刚过亥时半,学生们自己回了学舍,我锁了北门也回了德音楼,回去之后歇下,至寅时下起大雨我才起来巡夜。”

“你出门时,林牧之已起来了?”

葛宏应是,“不错,林先生素来操心。”

裴晏默了默,“也就是说,在卯时之前,你也没有其他人证?”

葛宏苦涩道:“对啊,我们虽住在一个院内,却都是单独住,身边也没有下人,这找谁作证去?难道大人怀疑我卯时之前还去了校场?可卯时我人在书院啊。”

“能开三石弓的那几位,此前与付、袁二人可有不快?”

裴晏目光凌厉,葛宏不敢轻慢,恳切道:“大人,他们几个真的没有,我敢以性命保证,何况大家皆是同窗,什么仇怨大到了杀人的地步?我实在想不通。”

葛宏目光坦荡,但因自己管辖的校场内出了人命,心底又十分惶恐。

裴晏盯了他片刻,只得先让他退下,这时,裴晏又看向那木架十字,他拿起那十字,起身道:“让付宗源看看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