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线索不明,裴晏仍然只能从人证口供入手,姜离站在窗边,眼见时辰越来越晚,一颗心也高高悬在半空。

很快,一片嘈杂脚步声到了讲堂之外。

第一个进门的是薛琦,他疑惑道:“世子,怎么还要再问湛儿?他们不都问过了吗?”

永阳侯柳明程也跟在后面,“是谁说他们与怀瑾生了争执?同在书院,又都是十多岁的年轻人,偶尔有个口角也不算什么。”

这二人是为儿子而来,同来的却还有付宗源,眼看黄昏将至,他心底焦灼如焚,别说是侯府世子、薛府公子,便是亲王老子来了也得解释清楚。

他进门来,一时看着裴晏,一时又怀疑地看向后面的薛琦和柳元嘉,恨不得立刻抓住凶手盘问付怀瑾下落。

裴晏道:“只是正常询问,二位不必紧张,若是正常口角,正常交代便可。”

柳明程和薛琦对视一眼,显是很不情愿,但失踪案当前,他们也不敢太过回护自家孩子,方青晔这时道:“对啊,解释清楚便好了,薛大人,侯爷,不若落座听听怎么回事吧。”

薛琦一叹,“也是,湛儿,那你好生解释清楚。”

薛琦呐呐应是,在他身后,高从章和高晖、以及王喆都一同跟了来,他们齐齐进门落座,唯独薛湛和柳元嘉站在堂中等着询问。

裴晏先看向薛湛,问:“月余之前,付怀瑾可是说你与孔昱升有龙阳之好?”

此言一出,如水入油锅,惊得薛琦立刻站了起来,“什么?!怎有此言?!”

薛湛闻言面上也是青红交加,恼道:“大人既然知道了,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,就在二月初,我与孔昱升在学斋之中探讨一篇骈文写法,这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,可他却用此等污言秽语污蔑我二人,我当时气不过,与他争辩了两句,事情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,难道我会因为此事害他?”

薛琦眉头紧拧,“方院监,书院同窗在一处进学多正常之事,怎还生出了这等谣言?”

方青晔面上也挂不住,但不等他解释,裴晏继续问道:“付怀瑾只说过那一次?他只是因为看到你二人在一处进学便说了此言?”

薛琦咬牙道:“不错,孔昱升擅骈文,除了我,也有其他人找他探讨,可他也不知怎么了,那一日忽然口无遮拦起来,但也只有那一次,那之后几日,我气消了,便也不拿此事当回事了……”

付宗源听得不快,“这定是有什么误会,若无古怪,怀瑾一个读书人,怎会平白无故有这等指摘?”

薛湛闻言愈恼,薛琦也忍不住道:“宗源,如今怀瑾那孩子不见了,我们也替你担心,但说实在的,这么一圈问下来,怀瑾平日行事可不是你说的那样端方君子,话是他亲口说的,还能有什么误会?幸而只说了那一次,我谅他年纪小不予计较,否则,将这等有违人伦礼法的不耻脏水泼到湛儿身上,那我第一个不答应。”

付宗源满腹焦灼,可如今问来问去,反而给付怀瑾招来恶名,他心底怒意勃然,可想到薛琦身份,只得强自忍下,“都是孩子们的玩笑话罢了”

裴晏这时看向柳元嘉,“也是在二月初,你与付怀瑾在学舍内有过一次激烈的争执,那是为了何事?”

这一下,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柳元嘉身上。

柳元嘉年二十有三,乃是永阳侯柳明程独子,柳家虽也算长安世家,却比寿安伯府还要没落,柳元嘉这世子更是世袭爵位的最后一代,偏偏柳元嘉幼时体弱多病,也无英才,若就此蹉跎一辈子,到了下一代,失去了爵位的柳家便彻底地脱离了世族之列。

为此,柳明程可谓操碎了心,十多年之前便给柳元嘉请了名师为先生,九年前,更是早早把柳元嘉送进了白鹭山书院,然而这么多年下来,与柳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