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人往学舍而去,但刚走到德音楼外,一个身材健壮肌肤黝黑的中年男子自德音楼而出,其人步伐昂昂,但右腿微跛,走起路上肩膀一高一低。

“穗儿,山长醒了?”

张穗儿应是,男子目光扫过姜离,先往文华阁而去,擦肩而过后,张穗儿轻声道:“姑娘,这是葛教头葛宏,来书院四年了,他是景德二十三年的武举探花,后一路从军,奈何官运不好,在永州驻军任参军,后来右腿受了伤,伤好后留下了些残疾,军中的位置也被占了,心灰意冷之下,受人引荐来了书院做教头。”

姜离颔首,怀夕也道:“一看便是练家子。”

待到了学舍之外,姜离并未直上二楼,而是绕行到了学舍楼后去,三人走入木林到了付怀瑾窗下,姜离抄起地上的枯枝,在后窗下的枯叶泥泞之中翻找。

怀夕看的奇怪,“姑娘在找什么?”

姜离凝声道:“在找窗纸,付怀瑾的窗户破了四五格,其他几格的窗纸还沾在窗框上,其中两格的窗纸却不翼而飞,未在屋内,便应在窗后地上”

连日大雨,事发后林中又来过人清理断枝,此刻地上枯叶泥渍一片杂乱,姜离翻找了半晌,只找到了一小块二指宽的窗纸,她捻起窗纸,又抬头看了一眼窗户,眉头愈发紧锁,接着,姜离又往南面后窗下走去,没走几步,便看到了几块被踩入泥渍的窗纸,乃是袁焱窗上掉下来的。

见姜离望着窗纸若有所思,张穗儿道:“那两个雷雨夜狂风大作,便是有窗纸掉下,只怕也被吹到不知何处去了,后来人来来往,被脚上泥带走了也说不定。”

张穗儿所言不无道理,姜离拍了拍手道:“当日打理这些枯枝的是何人?”

张穗儿道:“是院监带了两位斋夫,又和厨房那边的一众杂工帮忙,好些人呢。”

姜离便道:“好,我们去厨房瞧瞧。”

几人沿着林中小道往东面去,刚走到厨房院外,便闻见一股子令人生涎的咸香,张穗儿到底年幼,禁不住喜道:“是腊味!去岁年末老先生照顾山下的农户生计,买了好些他们的腊味回来,大家都很喜欢。”

张穗儿说着,几人走到了厨房窗外,站在檐下往内一看,便见屋内几人正在从蒸笼里取出大碗大碗的蒸腊味,肉香味四溢,看的姜离都食指微动。

见他们来,屋内之人都看过来,张穗儿喊道:“龚叔”

龚叔是厨房伙夫,书院人多且皆是男子,一日三餐非同小可,有男帮工在,出力气时也有人顶得上,见张穗儿叫自己,他抹了抹手上水快步出来道:“怎么了穗儿?”

张穗儿示意姜离,“这位是薛姑娘,想问问龚叔,前日清晨,你们去学舍楼后收那些枯枝时,可曾见过付怀瑾屋后的地上有没有窗户纸片?”

“窗户纸片?”龚叔一脸纳闷,“没怎么瞧见啊,就瞧见那窗格破了,说有人去叫门,里头的学子未应,便也没去修补了”

“什么窗纸?”说话间又有位蓝裙厨娘走了出来,其人身形富态,面上笑眯眯的,看着便给人亲善之感。

张穗儿道:“龚嫂,就是付怀瑾后窗之下,可曾瞧见纸片?”

龚叔龚嫂是对夫妻,在书院帮工已有五载,龚嫂闻言笑意一淡,谨慎道:“没什么纸片啊,我们当时收拾的干干净净,问纸片做什么?”

张穗儿看向姜离,姜离一笑道:“随便问问,你们正忙着,我们便不打扰了。”

龚叔二人对视一眼,仍是谨慎应好,见姜离三人慢悠悠往院门口走去,龚嫂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色道:“老龚,晚上要用炭,这会子你去忙浴房吧。”

姜离闻言回头看了一眼,张穗儿轻声道:“龚叔不仅在厨房帮忙,浴房和茶水房也归他管,平日里挑水烧炭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