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,性命已是保住了,接下来便是伤处护理,只要不化脓,半月之后他的伤便能好上大半。”

魏氏大喜,章平也长长呼出一口气,“公子,您听到没有?如今您性命无忧了,您再忍几日,再忍几日就一切都好了。”

秦柯头脸被包裹的严严实实,尚难说话,但只听他喉咙里的“嗬嗬”气声,也知道他听见了姜离所言,魏氏抹着眼泪让侍婢拿出个匣子,“前两次我吓得六神无主,行事上颇不周全,这是一点儿心意请姑娘收下。”

姜离令怀夕接下,又检查秦柯其他伤处,末了再给方子换了两味药,叮嘱道:“今日起饮食上多增鱼虾蔬果做食补,忌辛辣油腻,伤处万万不可沾水,汤药还是按此前的吩咐内服,外用之药过几日再换。”

魏氏和章平齐齐应是,姜离一边收拾医箱,一边看了一眼床尾的两个丫头,“这几日都是章平在伺候?”

章平应是,“公子原来的贴身小厮名叫青书,笔墨上伺候的极好,但此番公子伤重,他那天晚上受了惊吓,第二日就病倒了,至于其他人……”

章平欲言又止,姜离挑眉,“青书病的可重?”

章平还未答,魏氏冷笑道:“哪有什么病不病的,我看他分明是害怕来照看柯儿,那几个贱蹄子也是,平日里恨不得腻在柯儿身边,如今柯儿出了事,一个两个跟看到瘟神一般,也好,也不必她们伺候了,柯儿这般可怜,秦管家也被捉走了,幸好还有章平在。”

姜离看一眼被裹得人偶似的秦柯,也有些明白,秦柯烧伤确是骇人,照看起来亦极费工夫,既是秦府自家事,姜离也不便多言,又叮嘱两句便提了告辞。

魏氏知道她还要给苏玉儿看病,便命外头的粗使小厮带路,可待几人到了汀兰院门口,却听屋内传来隐隐的女子哭声。

怀夕在门口唤了一声,程妈妈快步迎了出来,“大小姐来了,有失远迎了。”

姜离进院子,又看向屋内,“怎么回事?”

程妈妈苦笑一下,低声道:“您刚从三公子那里出来,应该看到三公子院子里没几个人了吧?”

姜离应是,程妈妈道:“您进去便知道了。”

跟着程妈妈进了上房,一墙之隔的内室里,几道女子哭诉声明晰起来。

“五姨娘,如今只有您能与三姨娘说得上话了,求您帮我们说句公道话,我们跟了三公子多年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……”

“我们早就是三公子的人了,这般出去是要被戳脊梁骨的……”

“三姨娘早就看我们不惯,但我们伺候三公子何时未尽心呢?三公子要进学,我们也半分不敢扰他,每次都是公子他……”

“到头来,都成了我们的错处,我们做奴儿的,哪里能忤逆主子呢?”

说话声各有不同,竟有四人,姜离疑问地看向程妈妈,程妈妈无奈道:“这几个都是三公子收进房里的丫头,三姨娘早就看她们不喜了,奈何三公子实在喜欢,三姨娘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,如今三公子出了事,科考是无望了,府里又被大理寺和拱卫司一通查抄,她便借了整肃内务之名,留了两个最乖巧的,要把这四个都发卖了。”

程妈妈说着叹了口气,“二公子去后二姨娘悲痛欲绝,已卧病在床,三姨娘如今算府里半个掌事的,她今早发的话,底下人不敢不遵,已经派人去找牙行了,这两日就要把人送走,但这几个丫头已委身三公子,且在秦府好歹算个不愁吃穿的生计,出去了便是没着没落,这便来求我们姨娘帮忙说情了。”

姜离想到魏氏的话,再想到秦柯屋里只有两个丫头伺候,心中便明白过来,“我适才去给三公子复诊,只有两个丫头和章平在跟前伺候,魏姨娘道丫头们害怕,原来伺候笔墨极好的青书也在躲懒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