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门闩道:“此处多了一道刻痕,凶手只需用一根细线,便可从外将门闩上。”

秦耘蹙眉道:“那凶手如何确定狗会发狂呢?”

“因为凶手给狗下了毒”

姜离的声音在狗舍中响起,众人转身一看,便见她正倾身站在食槽之前。

她正在查看食槽底部剩余的狗食,见众人看来,便道:“这狗食中有少量的麻黄和洋金花粉末,洋金花可止咳平喘,止痛镇静,还可治脘腹冷痛、风湿痹痛,麻黄则可发汗散寒,宣肺平喘利水消肿,但这两种药都有毒性”

“麻黄能令人兴奋失眠、惊恐不安,洋金花若是人误食,则会颜面潮红,躁动不安,幻觉幻听,口渴发麻,甚至会言语不灵,高烧昏迷,对人有毒,对狗亦是同理,这些猎犬本就凶狠,一旦中了毒,自然更是狂性大发,并且,它们平日里虽是认主,可昨夜秦二公子一直睡着,这很可能会给狗一种主人已死,或难以认出主人之感,于是,它们便会肆无忌惮地攻击秦二公子。”

姜离说着,视线落在食槽上方的窗户上,很快,她在东北方向第二格窗扇上发现了一处破口,破口之下的窗框上附着着一层灰尘一样的药粉,姜离指尖拂过,又仔细嗅闻,不多时道:“这屋子之后是何处?”

裴晏看向九思,九思立刻带着人往屋后去,秦耘道:“后面是内苑花圃。”

众人在房中等候,没一会儿便听九思的声音在屋后响起,他道:“公子,薛姑娘,这后面果然有脚印,窗台上还有药粉未被清理干净……”

姜离忙道:“收集起来。”

秦耘大为惊讶,“给狗下毒,又锁门,然后0让狗去咬二弟……好生毒辣的手段,可二弟会武,怎么会听不到有人来锁门?又怎么会毫无反抗之力?”

裴晏回看秦桢的尸体,“凶手只怕也给秦桢下了毒。”

秦柯大骇,“给二哥下毒?!”

他看看狗舍方向,又看看西厢,见秦桢周围满是他生前最心爱猎狗的血脚印,他一时生出既荒诞又可怖之感,“可……是谁这样处心积虑害二哥?难道还是那沈涉川?!”

姜离站在食槽边,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。

倒是秦耘道:“若是沈涉川,他只怕不会如此大费周章,凶手故意让二弟死在他最心爱的猎狗口下,这简直是最诛心的报复。”

裴晏心头微动,“这猎狗可伤过人?”

此前章平只说秦桢有防范,却未说猎狗从未伤过人,而他一问落定,章平和秦柯的表情果然不好看起来,章平低声道:“两年前伤过一次……”

秦柯哼道:“何止一次?我们去朔北之后二哥便开始养狗,起初便生过咬人事端,连二哥自己也被伤过,但那几次好歹不致命,都算是小事,但两年之前,府中的九姨娘便因为他养的猎犬而死。”

裴晏和姜离都听得拧眉,秦柯道,“九姨娘年纪小,很得父亲宠爱,可两年前,二哥有两条狗也不知怎么发了狂,追着扑咬九姨娘,九姨娘惊慌逃命之时掉进了府中内湖,那内湖颇深,她又受了伤,等把人捞上来的时候已溺水而亡了。”

“虽说不是直接被狗咬死,但也没什么区别,那次之后那两条狗被杖杀了,但剩下的二哥还是要养,后来,猎狗虽然没有咬死人,但他喜欢用猎狗惩罚犯错的下人,让下人和狗赛跑,被追上后少不得要挂彩,喜欢用猎狗下人?这下好了,连自己也出了事,也不知他临死之时有没有后悔……”

见他越说越气,秦耘轻咳一声,“三弟!”

秦柯轻哼,“都是事实,只是从前大家不敢说罢了。”

说话间,姜离又回到西厢,想看看秦桢为何未被吵醒,但检查来去,并未发现房内被投放过迷药迷香之物,正发愁,仵作宋亦安快步入了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