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驸马都尉、左监门卫将军贺若渝平乱如何?”他揣摩太后的用意,提起了贺疏弦。
“驸马更是贺家出身,与贺传宗是同宗,不可!”卢藩激烈地反驳。
中书舍人反唇相讥道:“驸马乃贺家正宗,其正家风、平叛乱,于家于国都很?是合理。虽是同宗,可驸马为县主?遗腹子,尚未与贺传宗有交情,何来‘旧’说?”
“驸马虽武功卓绝,可从未领军,经验不足,臣以为此事?不妥当。”
“驸马有督造明堂之职,如何能?轻易离京?”
……
殿中你一言我一语,处于话题中心的贺疏弦也听得心惊肉跳,这同样是个立功的机会,但也危险重重,她还得离开公主?出京。论出身,她是武将、勋贵那边的,可纵然加了将军号,她在朝堂上更像是文臣,毕竟是正统的进士出身。如今不比太.祖开国时候,文武逐渐分流。她靠着父母的余泽,能?在武将中有几?分薄面,可真的要让他们信服,得真正跟定远侯一样立下功业。
思绪翻滚,看?似漫长,其实只过了刹那。在朝臣争执时,贺疏弦已经站了出来,朗声道:“臣愿意领兵平乱!”
萧太后深深地看?了贺疏弦一眼,不置可否。朝臣们呢,先是一寂,紧接着吵得更为激烈。许久后,萧太后才看?向同平章事?、兵部?尚书李敬之问道:“李卿以为如何?”
李敬之是勋贵子弟,又是有武入文的典型。他闻言不紧不慢地一拜,说:“晋州之乱,非同小可。臣以为,卫尉卿、梁国公杨孝标可领兵前去平乱。”这杨孝标是宗室疏属,袭封梁国公,有多年戎马经历,且为人中正,从不结党营私。他去平乱,不管是倾向皇帝还是太后的,都容易接受。顿了顿,李敬之又道,“殿中侍御史魏庆祥可为监军。”
这话一出,果真没什?么人再反驳。那些个阻止贺疏弦的,只是不想她的声名再更进一步。萧太后一颔首,当即让中书舍人拟敕书,以杨孝标为河东道大?总管,领军二十?万前往晋州平乱。
贺疏弦没被萧太后任用,心中略有些遗憾,可念及在长安的杨云意,又暗松了一口气。各有各的好处,留在长安未必不会有作为。
紫宸殿朝议散后,贺疏弦回?本省当值。政事?堂迁往中书省后,加同平章事?的宰相便集中在政事?堂做事?,但贺疏弦作为宰相还是差了一步,只在门下当差。她与卢藩走得是同条道路,卢藩看?她的眼神就像是瞧佞幸,从鼻子里吭出一道气后,又说:“驸马尚且年轻,还是脚踏实地来得好。”贺疏弦瞥了卢藩一眼,懒得搭理他。
禁宫中。
萧太后回?去后,没看?案上的奏抄、奏状。过去还需要皇帝过目,不过现在皇帝因病居住在中和殿,已不必再往他那边送了。
“太后为何不让驸马领兵呢?”问话的是萧太后亲信内官柳泽兰。她是河东柳氏出身,全家因罪没官,尚在掖庭时便因文采被萧太后看?重,除去奴婢身份,引为亲信。自宫中出来的诏书,除了来自中书舍人、北门学士,还有出于她的手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