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儿见过太后。”在看到萧太后冷漠的神色后,昌平帝心中那股怒火还没降下,将脖子上的伤痕指给太后看,他怒气?冲冲道,“皇后狂悖,竟然敢打朕,朕想废后!”这句话一出,像是心中一股恶气?吐了?出来,他紧盯着太后,等待着太后的回答。
萧太后不紧不慢地命人去请太医来,仿佛没听见昌平帝的话,淡淡道:“皇后无过,是天下之母,不可轻废。”
昌平帝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?,怎么就无过了??他道:“皇后胆大?包天,连朕都敢打,以下犯上,还没有容人的气?度。”
萧太后走向韦居恒,仔细地瞧着她脸上的伤。片刻后,听着昌平帝越来越急促的语调,她笑了?一声,说:“皇后打陛下便要废后,那陛下打皇后,我是不是可以废黜皇帝?”一句话出,满殿寂静。自从太后过来,淑妃就像是鹌鹑,一句话都不敢说,此刻听了?太后不留情面的话,脸上更是血色褪尽。
昌平帝受到的冲击也不小?,他一时间无法?分?辨太后说得是玩笑话,还是真心这么认为的!那种?被人威胁的痛楚再?度浮上来了?,他坐立难安,想要找寻支援,可这里没有人会替他说话。跟帝位比起来,废后已经?不算事儿了?。昌平帝脸上露出一抹勉为其难的笑容,他讷讷说:“朕、朕只?是开个玩笑。”
萧太后连个眼神也没给昌平帝,等太医署的医令过来,太后先是让他给韦居恒看伤,末了?才道:“陛下头疼心悸,说些疯话,且给陛下看看。”
宫中的事情没有刻意封嘴,便藏不了?多?严实?,尤其是关乎天子与皇后。隔日,朝臣们便知道了?“废后”的风波。上朝的时候,杨云意与贺疏弦一道出府门,天蒙蒙亮,宫中内侍便来传话,要杨云意入宫一趟。
杨云意替贺疏弦整了?整管帽,低语说:“就要浮出水面了?。”
贺疏弦一脸了?然,凝视着杨云意:“你要小?心。”
杨云意扑哧一笑,说:“宫中哪有危险。”
“有的。”贺疏弦认真又谨慎,晋王的事儿还没翻篇呢。
常朝,昌平帝没现身。
一些军国机要、宰臣任免一般都是在政事堂中由宰臣商议的,可今日上朝时,萧太后忽地提起皇帝昨日拟的诏书,要罢黜韦兆庭,以淑妃之父刘崇文为侍中。这话一出,殿中一片哗然。韦兆庭不知自己错在何处,当?即免冠谢罪,而原本在常朝时沉默寡言的宰臣,纷纷替韦兆庭求情。至于御史台的谏官们,历数此举的不妥。
萧太后面不改色说:“陛下愿意以天下付刘崇文,行尧舜禅让之美事,诸卿觉得有什么不可呢?”
话音才落,谏官们越发愤慨。
“不知陛下现在何处?”杜审小?心谨慎地问。
萧太后微微一笑道:“陛下病了?,昨夜才招了?太医。”
朝臣忙道:“左相无罪,无端罢免左相①,恐怕不是陛下真意。等陛下复原后,再?做商议不迟。”至于废后的事,虽有耳闻,可太后不提,朝臣们便当?没发生?。随意罢免左相不成,无端废后更是不成。一夜之间,就闹成这样,朝臣心中也暗暗纳闷,难不成皇帝得了?疯症?
先帝在世时,因身体不能视朝事,当?时的萧皇后便垂帘听政。等到先帝驾崩后,萧太后奉先帝遗旨,临朝称制,大?小?事都要过问太后意见,有没有皇帝对政事影响不大?。可对一些朝臣来说,皇帝本身的象征意义极大?,没有皇帝的朝堂,十分?令人忧心。等到常朝散后,一个个窃窃私语,想要从同僚中套点消息。
作为晋阳长公主驸马的贺疏弦,没少被同僚询问。毕竟诸亲王、公主中,以晋阳与皇宫的关系最为亲近,故而消息也最灵通。不过贺疏弦是个嘴严的,在这紧要关头,她更是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