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然不当一回事。白日里,她在刑部当值,忙着?看宗卷,而杨云意?呢,则是入宫去,要么去跟皇后说些体己?话?,要么就是留在太后宫中。
贺疏弦感慨说:“陛下还是执意?要给刘淑妃的父亲封侯啊。”昌平帝不会亲口提,但总会暗示一些跟他?亲近的、溜须拍马的臣子。他?其实更?像从先帝留在的执政大臣那用力,毕竟有?他?们的支持,一切便算名正言顺,可惜那帮老臣更?是顽固,闭门不出的太傅也时不时入宫来说教。
杨云意?嗤笑一声说:“母家不昌盛,大皇子就不中用。”昌平帝其实更?该拉拢韦家,可他?与皇后的关系实在是僵硬糟糕,而且皇后膝下只有?一女?,韦家没有?非要帮助大皇子的道理。“陛下气量狭小?,也不知道什么是隐忍。”可能一时的情绪可以压住,但是长久的委屈,他?是不愿意?受的。
“陛下跟太后提了吗?”贺疏弦很是好奇。
杨云意?说:“提了,还想晋升淑妃为贵妃。”可太后要是同意?,这事儿还会卡在这里吗?她浅浅一笑,又道,“陛下还指望我去劝太后呢。”她敷衍得应下了,做不做是另外一回事。
贺疏弦听得很是感慨。
“其实也不算是多珍视淑妃吧。”杨云意?又说,“白行易、李义宗接连被贬出京,陛下不怜惜他?们,但也察觉到自?己?没什么人可用了。他?要利用大皇子稳固自?己?的地位,还想抬举刘家安插自?己?的势力,可惜刘家人,没一个有?出息的。”先前贫困,哪里有?闲钱读书啊?骤然富贵后,刘三黑没什么远见,对家中人约束又不严,字没认识几个,京中的纨绔风气倒是沾了不少。
贺疏弦没再接腔,她伸手揽着?杨云意?不放手。夜风徐徐,从洞开的窗中吹入,冰盆里的寒气荡开,总算是散掉了酷暑的热辣。
“在想什么?”杨云意?抚了抚贺疏弦的眉眼。
贺疏弦说:“嗣君。”她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?题,如果阿音日后登基为帝,那谁来绍续她的大业?阿音说了要恢复她的身份,朝臣还会承认她吗?她们哪里还会有?私事?就算朝臣默许她的存在,也会催促阿音诞下子嗣的吧?贺疏弦越想脸色越是黑沉,心中团着?烈火,熊熊燃烧。
杨云意?瞬间便明白了贺疏弦的意?思,她们俩是生不出孩子的,再说了,她也没想要生。亲了亲贺疏弦的眉眼,杨云意?笑道:“你放心,我只有?你一人。至于嗣君偌大的宗室,难道还找不着?一个继承之人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