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凉殿中出来的奴婢看着贺疏弦、杨云意两人?凑在一起说话?,刻意放慢了脚步,心?想道,公主?和驸马感情真好。听了一些流言,他们原先也以为公主?其实看重的是定远侯的身份,哪想到真的是冲着人?去的。
今日在宫中的可不止贺疏弦,还有晋王、吴王。晋王先前被晋阳落了脸面,可不能怪晋阳,只能怪驸马离间他们的姐弟情。晋王跟吴王通气,原想等贺疏弦从太后宫出来后,便将她请过来,让她明白自己的处境,哪知?道晋阳与驸马是同进同出,一刻都?不舍得分离。两位亲王自己见了晋阳,都?不敢开口,更别说伺候他们的内侍了,只遥遥地看上?一眼,就立即回去禀告两位主?子。
杨云意一直将贺疏弦送到宫外,才又返回含凉殿中。她调侃贺疏弦说是不舍,其实是怕她入宫人?生地不熟的,被有心?人?引诱犯了忌讳。直到她安然出宫后,悬着的心?才落下。但是一想到要?面对太后,杨云意又笑?不出来了。
她说没事,可没事个鬼呢!就阿娘那神色,一定是看出什么了。
果然,等到杨云意回到含凉殿中,太后便让伺候的人?退下了,连心?腹掌事嬷嬷也没留下。杨云意朝着太后扬起了笑?容,可在太后淡然的目光中,立马敛住了笑?,诚恳道:“儿知?道错了。”
“你知?什么错?胆子实在是大?得很。”萧太后被杨云意的反应气笑?了,晋阳瞒着所有人?弄这假凤虚凰的戏码。兰汀哪有什么儿子?分明就是个娇俏的女郎!朝中无人?提,那就是在安阳,户籍上?就是“男”,是兰汀的人?安排的?这么巧就被晋阳碰上?了。“你就不怕被人?发现?了?”这扮相也不是全无破绽啊,只要?与女人?打交道多?了,就能看穿。
“他们就算看穿了又能怎么样呢?还能把驸马拉过去验身不成??顶多?是私底下说几句罢了。”杨云意道,哪天有人?敢去查验阿渝的身份,那一定是她和阿娘败落了,到了那时候,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?总归是死罪一条。
萧太后闻言沉下脸:“你先前怎么不说?”
杨云意问:“我若是说了,阿娘肯让她做我的驸马吗?”不可能的,贺疏弦身份不是万无一失,万一在关键时刻暴露出来,可能会?连累到她,阿娘绝不可能让她去冒这个险。
萧太后神色不善,责备道:“晋阳,你太任性了。”可事情到了这地步,已经无法挽回了。她舍不得打骂晋阳,最后只得平复心?绪,问她,“以后你打算怎么安置她?”
杨云意:“我不会?让她一直遮遮掩掩的。”她以前嘛,要?谋求什么都?是为了自己,现?在,她还有一个目的,她要?站得够高,让别人?无法指摘她身边的人?。只是扮作儿郎而已,算什么大?错?当人?家想当男人?吗?还不是世道太苛刻,逼得她无路可走。
萧太后哼了一声:“是不是还得给她选个好夫婿?”
“那不成?!”杨云意想也不想地拒绝。她的驸马怎么能跟别人?在一起?
那厢贺疏弦离开宫城,也没回公主?府,今晚公主?要?在宫里过夜,她见不着人?。她骑着马在长安城闲逛,走过许多?先前到过的旧地,心?境跟才来长安的迷茫全然不同。她不用再四处寻找云娘、替她担忧了,她也不用怕长安权贵以势压人?了,沾公主?的光,她也成?了权贵。
在街上?逛了一圈,贺疏弦最后回到了侯府,公主?没在,到哪儿都?一样。她回去的时候也巧,正碰着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?出现?在门?外,见了她后一脸欣喜地喊了声:“少?主?。”
贺疏弦眉头微蹙,她不认得这人?,可没什么主?仆情。这时候府中的管事出来了,一叉手跟贺疏弦介绍男人?:“他名唤唐藩,自称过去是老侯爷帐前的牙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