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决定前往定远侯府,如果贺疏弦能够主动退出,那就是皆大欢喜之事。
先帝的儿女多,长?成的其实没几个。魏王谋逆事发?生后?,亲王皆不就藩,只是遥领刺史职。大部?分人都是愿意留在长?安的,一个个乐得?清闲。不过他们胆子也小,不敢随便出来走?动,也就只有天子的同母弟晋王杨泰、吴王杨柯仗着太后?、皇帝的恩宠,恣意与朝臣往来。
定远侯府。
贺疏弦听闻晋王来访的消息,眉头?蹙了蹙,她跟这位亲王也没什么往来了?可对?方毕竟是晋王,贺疏弦忙出去迎接。
晋王翻身下马,扫向贺疏弦的视线多了几分审视,听多别人对?贺疏弦的夸赞,他还以为这定远侯、准驸马是个什么头?角峥嵘的人物呢,就这模样?能够张弓?不会是故意命人传播流言,刻意来贬低郑挺之的吧?晋王更相信自?己的判断,他跟郑挺之一样?,看贺疏弦不顺眼,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屑和鄙夷。
贺疏弦很敏锐,她察觉到了晋王眼中的冷嘲。可晋王是太后?之子、皇帝之弟,就算她再不喜欢,也得?忍下来。她将晋王迎进府中,命人送了茶上糕点。
晋王哪里会动外面的食物?他嗤了一声,准备直接跟贺疏弦说明来意。他在椅子上坐了片刻,又?重新站起身,直白?说:“皇姐虽然点了你当驸马,可她并不喜欢。”
贺疏弦眼皮子一跳,唇角客套的笑容也淡下了几分。
“你应该知?道自?己是什么身份。”晋王拉着脸,又?说,“你是在乡野中长?大的,你要是有点自?知?之明,当初就该推拒了这门婚事。”
贺疏弦的笑容消失了,她抬眸对?上晋王讥诮的眼神,不咸不淡道:“那是陛下的旨意。”
晋王神色也不好看,不管是太后?还是晋阳那,他都不敢多说。但他拿捏不了一个定远侯吗?心中的怨气生出,尽数转移到了贺疏弦的身上。他说:“你在皇姐眼中跟寻常士人没什么区别,当初赐物只是看中你的才情。至于你想面见皇姐,以你当时的身份是绝无可能的。要不是你运道好,是定远侯的亲子,皇姐她根本就不会看你一眼,婚事也不可能落在你头?上。”
“定远侯的确不错,可区区一个侯爵,长?安城中多得?是。你哪一点比得?上郑挺之了?”到了最后?,晋王开始胡说八道,他越想越觉得?有道理,语气是非一般的笃定。他笑了起来,“你去公主府拜访被拒绝过几次吧?”
贺疏弦的确有个心结,那就是入长?安后?晋阳不见她,这让她始终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。被晋王点破后?,她的心中笼上了一层阴霾。只是她没在晋王跟前表现出半分懊丧来,她看着那张跟晋阳有几分相似的脸,也笑了一声,温声说:“婚期在七月十八。”她这是告诉晋王,没多久就要到婚期了。
晋王果然被气到了,他甩了甩袖子,皱眉道:“不过是陛下一句话罢了,就算今日是七月十五,婚事也未必能成。”他见贺疏弦很不识相,也不想再跟他争执了,留下一句“你等着”就扬长?而去。
贺疏弦送走?晋王后?,负手小立在池边。晋王这些话是谁教他这么说的?他怎么知?道的?他是公主的胞弟,当年的事情他知?道多少?这会是公主的意思吗?如果不是猜到她才是定远侯的遗孤,公主是不会见她是吗?是觉得?人微言轻的她不能成为得?力的臂膀吗?一些糟糕的心思被晋王的话语勾起,尽管贺疏弦一再劝说自?己不要太在意,一回?又?一回?同自?己说留在长?安就是希望公主好、至于别的不要再奢求,可她还是很气闷,心中仿佛有一柄重锤,来回?地拍打,留下大片的痛意。
公主府里,杨云意得?知?晋王前往定远侯府拜访。她的人不知?道晋王说了什么,便没放在心上,以为是晋王少年心性,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