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又说,“你知道留在长?安意味着什?么吗?”
贺疏弦觑着面色不善的周麟之,诚恳道:“我知道。”公主?那边确认了她的身?份,她必须成为康乐县主?的“儿?子”。
周麟之又问:“是殿下?逼你的?”
贺疏弦不假思索说:“我自己愿意的。”
周麟之冷笑?,他按着刀:“我听?说你在家中已经娶妻。”
贺疏弦:“……”她张了张嘴,不知道该怎么跟周麟之解释这件事情?,公主?昔日落难的事情?京中人都不知情?,那么现在也没有跟周麟之说清楚的必要。
“让糟糠之妻下?堂,你真是好本?事。”周麟之磨了磨牙,笑?容越发冷。他看贺疏弦那张酷似故人的脸,又看她不言不语,不知道在想什?么,既愤怒又泄气。他很无力地摆了摆手?,冷哼道:“你好自为之吧。”
“定远侯府以?及嗣曹王府的人未必可信,你自己心中要有决断。”周麟之又说。
贺疏弦点头:“多谢将军。”她没久留,与周麟之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。
定远侯府。
贺钧成得知贺疏弦成为驸马的事情?气得面貌扭曲,昔日受伤的腿又隐隐作痛。要不是谢文泽拦着,他早就凭借着一腔冲动跑出去找贺疏弦算账了。别?人都说太后、皇帝厚待他,可除了金银钱财他到底得到什?么?萧天衡害他断了腿,宫中三言两语揭过;他想尚公主?,但宫中始终不肯松口,如今把公主?下?嫁给一个田舍汉!贺钧成哪忍得下?这口气?他在堂中走?动,口中骂声不止,而谢文泽气定神闲地坐在圈椅中喝茶。
只是谢文泽内心终究不似面上展现出来的自在从容。从曹勋那得来有个酷似旧主?的人入京后,他便着手?调查了,可惜一点音讯都没有。但不论如何,样貌跟县主?相似,又会?贺家枪,对贺钧成来说是个很大的威胁。
别?人不知道贺钧成真实身?份,可他知道啊。当年护佑县主?逃出去的人在半道遭遇追杀,最后两两分道。所有人都以?为县主?在落崖后跟少主?一起一命呜呼了,他也如此想的。所以?后来他才佯称找到县主?,有了让贺家宗族中找来的贺钧成顶替县主?之子的主?意。可要是当年县主?没出事呢?她平安产下?一子呢?
“贺家军”只剩下?一个名头,被禁军、边军吸收不少,如果?没有继承者,连“贺家旧部”四个字就会?慢慢消失在时间中。没有了权势,他们这些没在高位的,就什?么都不是。一开始谢文泽想要替县主?、侯爷报仇雪恨、讨个公道的,但是如今,他的目的已经变了。他如今虽不出仕,但借着贺钧成的身?份可以?与朝臣往来,享受别?人的吹捧,这带给了他极大的快感?。
现在的谢文泽不关心贺疏弦的身?份,他只想要贺疏弦死。可在佑安寺中的时候没得手?,他派遣出去的刺客全军覆没。先前不明白发生了什?么,如今倒是明白了。贺疏弦早就跟晋阳长?公主?搭上线,在佑安寺中保护贺疏弦的是晋阳的暗卫。
那么对于那段旧事,晋阳知道多少呢?她会?利用那件事情?吗?如今皇帝和?太后的关系远不似表面那般和?谐,皇帝要贺家旧部的支持,太后也要。他倾向于支持平庸的皇帝,但是这样一来,他就成为太后以?及晋阳长?公主?的对手?了。
贺钧成抱怨道:“先生,我们该怎么办?”
谢文泽深深地望了贺钧成一眼,暗暗地思忖如何利用贺钧成这颗棋子。不过在这之前,他是不是得见“故人”一面?如果?“故人”能被他利用,那舍弃贺钧成又何妨呢?要是“故人”有自己的心思,那就得想办法让贺钧成的身?份变得牢靠,让当年的那件事想查都无法查下?去!毕竟他们争的从来就不是真相,而是利!
先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