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阳长公主府中。
杨云意也得到讯息,知晓贺钧成上佑安寺找贺疏弦麻烦的事。但是她的人调查得要仔细些,连萧天衡暗中怂恿贺钧成的事也打听出来了。杨云意心有余悸,要不是阿渝会些功夫,恐怕就被贺钧成得手了。那些混账怎么这样心狠?
“曹太妃已经着人前往佑安寺道歉了。”碧河道。
“那本就是她分内之事。”杨云意冷嗤一声,又说,“贺钧成不会善罢甘休的。”
碧河问:“您想要如何?”贺钧成可是定远侯,昔日老定远侯蒙冤而死,就算贺钧成混不吝,朝中也有人替他说话。
“好好的长安他不待着,非要到处走动。”杨云意眼神闪过一道寒光,淡淡道,“我要他近段时间出不了门。至于萧天衡那边”
“打断他的手,但不要让他彻底残废了。”杨云意说。残废的世子很容易被废掉,萧家还有利用的价值。现在她只想看萧家兄弟相争,但不想阴毒的萧天骏轻而易举取代萧天衡坐上世子之位。
碧河听得心中发寒,她应了一声,又说:“太后恐怕会知道。”萧天衡是兄子,太后对他多有照应。
杨云意不以为然说:“知道就知道。”她那舅父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,再说了,舅父本人也不重要。
碧河只能依照杨云意的吩咐去办,她朝着边上的人招了招手,小声地吩咐几句,正准备走的时候,杨云意声音又响起来了。“她现在在佑安寺温书吗?以杜家的名义,将近年来进士的策文送到她的手中去。”
碧河叉手称是。殿下十分看重贺疏弦,可若是山中猎户,一介白身,和殿下很不相称。要是能够进士及第,日后殿下将她带入公主府中来,说闲话的人应当会少掉很多。碧河虽然不想贺疏弦来碍事,可毕竟都抵达京城了,那也只能希望她仕途顺利,日后能成为殿下的臂膀。
“我亲自去一趟。”杨云意忽又说。
佑安寺中。
贺疏弦听说曹王府来人,她是一点都不想见。但对方是宗室贵人,根本没有她选择的余地。曹王府的嬷嬷很和气,抬着礼物来道歉。可追根究底,是定远侯贺钧成的错,曹王府这般替他低头,其实也是一种娇惯。贺疏弦心中冷笑,原本对定远侯府上的同情荡然无存,对两家的印象低到谷底。
贺疏弦没收曹王府的东西,不冷不热地将李嬷嬷的话挡回去。
李嬷嬷觑着贺疏弦那张脸,心中也是亲切,不在意贺疏弦的冷淡,非要完成曹太妃的任务不可。
恰在此时,又有一帮人抬着箱子上佛寺找到贺疏弦,自称是宣阳坊杜家。贺疏弦掀了掀眼皮子,立马假借杜家名义脱身。李嬷嬷跟了上去,只是瞧见所谓“杜家人”时,她顿时吃了一惊,那些不是晋阳长公主府上的人吗?与杜家何干?
“贺郎君,这是我家郎主替你准备的省试之用的典籍策文,望你能蟾宫折桂,一举登第。”小厮扬着笑脸说。怕贺疏弦拒绝,他又提了贺疏弦对杜仰春的救命之恩。
书籍策文恰是贺疏弦所需要的,她思忖片刻,没有拒绝。她朝着小厮温润笑道:“替我谢过杜相公。”
小厮又说:“我家相公让你全心温书,若要来访,待到三月放榜时候也不迟。”
贺疏弦听小厮这么一说,顿时打消前往宣阳坊杜家的念头。她跟“杜家人”寒暄了几句,瞥见曹王府的悄悄将礼物抬下去,才暗松一口气。找寻个理由,结束了与“杜家人”的对话。
松风徐徐,料峭秋寒。
贺疏弦将书籍搬入禅房后,拿着书卷在石桌边看。她的心思沉浸在书卷中,没注意到有人在暗中观看她。
杨云意命人送书籍的时候,她自己也乔装打扮过来了。碧河说贺疏弦没吃亏,可杨云意仍旧压不住那股隐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