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身京兆杜氏,父亲杜审乃当朝宰相,不曾吃过什么苦头,虽不是不谙世事,可也思虑得不够周全。
贺疏弦摇头说:“小事一桩,不足挂齿。”她都没打听过宣阳坊杜家是什么来历,也没有贸然上门的心思。要是真去了,落下个“挟恩图报”的名头,可就不妙了。
本朝虽男女之防不像过去南朝那般森严,可盯着小娘子看过于失礼。贺疏弦谨记着自己此刻的身份,没看几步外的两位小娘子。但是她察觉到有道灼灼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,似是探究。
杜仰春又问:“贺郎君如今住在何处?”那日萧天衡骏马失控,要不是贺疏弦见义勇为,她恐怕得没了半条命。这一恩情她牢记在心,总想着报答。
见贺疏弦不说话,她又笑道,“贺郎君是参加省试的举子吧?可有旧诗文在身?”她阿耶是宰臣,她能还恩的地方不多。拿了贺郎君的诗文,让阿耶给其他同僚传看,也算是助贺郎君在长安扬名。
贺疏弦温声道:“多谢杜娘子。”话说了,可不见她有什么动作。九月的天很是爽朗,秋风吹面而来,遥遥送出酒香。贺疏弦心中萌生离去之意,停顿片刻,她又问,“杜娘子还有事吗?”
杜仰春哪会察觉不到贺疏弦的冷淡和疏离,她心中对贺疏弦的好感不住攀升,由此可见,这位恩人不是汲汲于名利的冒进之辈。“敢问贺郎君名号呢?”杜仰春又说。贺疏弦没带诗文,那至少要问个名姓才是。
贺疏弦见杜家小娘子的架势,知道不说的话,今日休想离开了。她心中暗暗叹息,答道:“某字若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