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嘟。嘟。”

电话被挂断了。

年锦爻笑容顿在唇角拿下手机,看着手机桌面,按了锁屏键。

液晶屏幕上倒影出他微微垂耷下的漆黑眼眸,眼里没有笑意,深且宽的眼皮折进去。

年锦爻撇了撇嘴,随手把手机拎在两指间百无聊赖地转动。

他懒洋洋依靠着年敬齐办公室宽大的办公皮椅,两条长腿交叠着轻轻踩着地毯,缓慢转过身来,笑盈盈地对上一双惊恐万分的眼。

“别紧张嘛,”年锦爻人畜无害地眨了眨眼,他俯身靠上桌前,手掌撑住脸颊,“我老婆的岳丈……唔……我该怎么称呼呢?”

他困惑地歪了下脸,没想到一个合适的词语。

对面的中年男人脸色惊慌,丝毫看不出发现女婿与男人私通后应有的震愤。

年锦爻兀自想了一会儿,放弃了,也不知想到什么,笑出声,收了手,平放在办公桌上:“岳丈,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,有那么好的女婿还不珍惜家庭,非要离境去玩黑彩,把女婿的房子都抵押进去。”

“你知道他多辛苦,多卖命,才能在这里买房吗?现在还有房贷要还呢。”

他努了嘴,垂下唇角:“让他知道又要伤心了。”

说着,他眨了眨眼,食指贴着唇,轻轻嘘了口气:“这件事你可要瞒好了,千万不要让他知道,嘴巴闭紧一点,我们之间的钱是很好协商的。”

“明白吗?”年锦爻盯着他的眼睛,笑容蓦地消失。

男人瞪大了眼睛,快速转了两圈,反应过来,当即低骂:“出老千的人是你们!我他妈就说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事情!你想干什么?!”

年锦爻咚咚叩了两下桌子,眯了眯眼:“小点声,吵死了,声音这么大干嘛?”

身后站着的保镖困住亟待爆发的男人,年锦爻的声音越过保镖身后,看到不远处沙发上坐着的两个男人高大的背影。

年敬齐伸展手臂倒了三盅茶出来,一杯递到正对他坐着的男人手边。

温兆谦姿态优雅,拿茶盅的手背上青紫色血管起伏明显,一道深红色血线自无名指指间笔直贯穿,一直蔓延入右臂深处。

年敬齐与他低语两声,谈起合作的几部片子。

温兆谦语气很淡,他国语不算好,索性讲了白话:“人送咗畀你哋了,周止身边出现似佢嘅人,记住同我讲(人给你们送来了,周止身边出现像他的人记得跟我说)。”

年锦爻嗤笑一声,笑弯了眼睛:“人死唔复生的嘛,温生你真系大情种(人死不能复生,你真是大情种)。”

温兆谦冷眉锐眼朝他淡淡扫了一眼。

“你闭嘴!”年敬齐回身瞪他,露出桌上放着的罗盘,很快被一只修长的手覆盖,收了回去。

年锦爻耸了耸肩,朝他俏皮眨眨眼:“sorry啦。”

温兆谦没有理他,放下茶盅朝年敬齐道谢,很快起身离开。

他出门派头很大,六个保镖瞬间跟着温兆谦离开办公室。

房间宽敞不少,少了一片黑压压的颜色。

年锦爻勾着笑,收回视线,抬手拿起手旁摆着的一份合同,推到男人面前。

男人被保镖压着走过来,挣扎的动作在看到合同上的字后停下了:“什么意思?”

年锦爻轻轻靠回椅背,两脚抬起来放在桌上,细致修长的手指敲敲扶手,轻挑地扬了下巴:“签了吧。”

“怎么还有字要签?”周止在路上接到老板的电话愣了一下,“急吗?我正在接小何的路上,我们晚上要去《永不复还》的首映。”

老板在电话那头说不急,最近公司更新了几条合同新规,所有经纪人的合同都要重新签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