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,《Frog(蛙)》狂揽柏林电影节金熊奖、银熊奖、最佳摄影奖等十一项奖项与提名。

第七年四月一日,愚人节。

新晋影帝年锦爻荣归故里。

文萧在家中服用过量安眠药自杀。

周止被星图娱乐全行业封杀。

至此,

周止与文萧,生死相隔。

周止与年锦爻,一别两宽。

“嗬!”

周止吸了口十分漫长的气,他猛然睁开眼,额头已经浸满冷汗。

他从床上坐起来,静静缓了几分钟,才回过神。

窗帘还没拉,蓝色的夜,月亮投射入出鹅黄色的光。

周止下意识捂住勃勃跳动的心脏,惊跳不已,他喘着气扭过头去,借着月光看到一旁小床上还沉沉睡着的小孩。

小孩睡得鼾声间断地响着,一个个逗点似的,补在周止耿耿于怀的喘息间。

他脸颊红扑扑的,泛出股肉色的粉,脸颊肉叠着几层,好像面包已经膨胀很大,足以供养一整个小人国度。

周止的心率逐渐降下来,他抓了把头发,心口一阵阵地闷,喉咙有股甜意,那是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,心脏好像还在,又好像早就枯萎,不过空壳一具。

他紧着眉,一把抄起桌上的手机和烟盒,推开房门走到阳台去。

周止抽烟的动作比梦里要利落很多,老练了,因为烟替代氧气,让他赖以存活。

他咬着了根烟出来,叼着,手掌挡了风点上火。

嘴里还是苦的,有股草叶的酸腐气味。

周止深深叹了口气,白烟从鼻腔呼出来。

冷冷的风吹着,舔乱他竖起的发,周止微微眯起眼,右眼的泪痣在烟雾中也闻起来发苦。

小时候,妈妈就总说,有泪痣的人在上一世一定哭过成百上千次,才在这世也留下印记。

所以这一世,周止的眼泪很少,不常流泪。

周止高高后仰了脖颈,脸高高抬上去,直视藏在云层后的月。

累了,他朝后靠倒。

玻璃窗撑住他单薄的背。

周止的手颤了颤,点亮捏在手中的手机。

他其实不用翻找,早就把时间轴记得烂熟于心,精确地找到某个节点,握着手机的手垂落。

鼻唇间吐出的烟沉落,声音缓慢地漂浮上来。

白果决定捅死刘国宏这件事,他谁也没告诉。

韩竞东发现了白果的异常,跟着他一路走到鑫鑫画室。

夜里,明月高悬,忽地被云隐去,同时隐没了镜头中白果与韩竞东青涩的脸。

韩竞东不依不饶地捞住白果,肢体的语气在夜晚没有用处,他发出怪异的喊叫:“啊!啊啊!”

“啧,哑巴,你跟来干什么?”白果怀里揣着匕首,他不耐烦地转过身去,隔着夜色瞪了韩竞东一眼。

韩竞东抓住白果的手臂,不让他走。

动静闹得有些大,楼上的狗醒了。

喋喋不休地叫。

白果只好把韩竞东拽进画室。

夜里的画室拉着一层薄薄的纱,朦胧地模糊了万事万物的边缘,为动物们披上沉黑的毛皮。

韩竞东用手比划着,问白果究竟要做什么。

白果在夜里也看不到,嫌他很烦,“哎呀”了一声,一把攥住韩竞东的手。

哑巴讲话靠手,聋子听声靠唇。

白果捉住韩竞东的手,又堵住他的唇,韩竞东不能言语,喘息声在昏暗的画室中响起。

没有穿裙子的白果出现在这间画室。

他推着韩竞东朝后退,教室的窗变得躁动,窗外的银杏簌簌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