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厅开着一盏瓦数不大的灯,发黄,灯泡也毫无遮掩暴露在空气中。
几只蚊虫被吸引过去,扑上热源,发出滋滋的响声。
王铎安静地坐在家中唯一的一把椅子上,他垂下眼睛,看着面前摆着的两沓纸,一沓是警局同司们给他的割头案资料,一张是白纸,上面有一串记下的车牌。
他手边是几罐空了的啤酒罐,也有喝剩半瓶的二锅头。
就这么坐了很久,王铎等到楼上的争吵声与楼下的钢琴声渐弱,从临近的家门外听到一道窸窣,放在桌上的手指才稍稍动了下。
他又喝了口酒,站起身时脚步有些摇晃,走到门旁去,脚步颠簸。
王铎在半年前解救人质中与歹徒搏斗受伤不轻,致使右脚终身残疾,走起路来有些跛,虽不影响生活,但在外人也会对他多投一眼。
不过王铎不在意这些,他拖着右脚靠近房门,轻轻挑开猫眼上的扣。
陈小奇拎着垃圾袋推门出来,两手被占满了,电话夹在肩上,歪脸毫无表情地说出甜蜜的话:“你给我买嘛,我想要那个牌子的戒指,你之前答应给我买东西的。哎呀”
陈小奇一只手拎着的垃圾袋很薄,装满了垃圾,一提就破了,从下端裂开,残羹冷炙的深褐色流出来,滴滴答答地淌在地上,在封闭的楼道内卷起一股恶臭。
陈小奇和电话那头的人结束对话,蹲下身去徒手抓着收拾起来。
“吱呀”
对面的门被人推开。
一股酒气比王铎先一步出现。
陈小奇鼻腔里都是臭味,没闻到他的酒气,皱了下眉,朝王铎扫了一眼。
王铎跛脚走过来,摇晃一下,默不作声地在他身边蹲下帮陈小奇一起收拾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