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小奇吓了一大跳,连连往后退了半步,踩住身后的易拉罐,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。
男人喘着粗气,眼眶红得吓人,陈小奇警惕地把雨伞挡在身前,静静盯着他,不敢轻举妄动。
两秒后,男人眼睛一闭,一头栽下去,又睡着了。
“神经病!”
好在他留了一道供人踩的空隙出来,陈小奇捂着心口,惊魂未定地从他身边快步传过去,拿出钥匙快快打开,一进去就“嘭!”地关上门。
余响震动空气,改变不了窗外雨的轨迹。
男人被震得张开眼,他嫌天窗外的光刺眼,抬手挡在眉骨前,望着天花板受潮生出的绿色霉菌,干瞪眼。
男人叫王铎,半年前还是个受人尊重的刑警。
从警校毕业后便进入中心警亭,有稳定的工作,又娶了美丽温柔的妻子,生下一个可爱的小姑娘,身边人都很羡慕他。
但半年前他参与了个连锁侦查案,调查多起连环拐卖儿童案,也不知发生了什么,结案后王铎忽然申请离职。
组织没有同意,安排他去看心理医生。
但心理医生没有起效,他染上酒瘾,嗜酒如命,时常一身酒气出现在警亭。
局长大为光火,让王铎交枪停职半年。
妻子实在忍受不了王铎终日沉默寡言,依靠酒精昏昏度日,提出离婚。
王铎没有拒绝,随便租了个小房子搬出来了。
这是他搬来这栋有鱼鳞裂痕的居民楼的第二天。
本来是下楼买酒的,回家路上没忍住都喝了,就醉倒在了楼梯上。
王铎砸吧着嘴里的酒味,颠颠倒倒站起身,手伸进短裤里挠了挠肚皮,扶着栏杆从楼梯上艰难走上去。
他家的门没关,虚掩着留出一条缝。
王铎吐着酒气拉开,走进去。
门还是大敞的。
陈小奇听到声音就在门后的猫眼胆战心惊地看,发现那个酒鬼走进了自己家对面的房子。
原来他们是邻居。
“咔!”
王宜大声叫了下。
他进入拍戏的状态,表情很严肃,抬手唤来妆造师:“快快!王铎的衣服干了,再补一下,我们接个镜头。”
妆造师拎着酒瓶跑过来,周止敞开手臂让她补了下水渍。
他还在状态里,开拍前也喝了点酒,视线不算特别清晰,眨了眨眼,对上不远处王宜身边坐着的年锦爻的眼睛。
年锦爻不知何时过来了,怀里抱着可以出院休息一周的周麒,两个人正凑在一起嘀咕着什么。
周止没有立刻回神,听王宜的安排补了最后一个进门的镜头,沉重的心情缓了缓,把酒浸透的背心脱掉,朝两个人走过去。
“爸爸!”周麒被年锦爻抱在怀里,看到他过来,小嘴巴大张着叫了一声。
但当周止靠近,露出那张蓄了狼狈胡渣的脸,周麒脸上惊喜的小表情又僵住,看出了点不可置信,可能是难以相信眼前这么颓废的男人是周止。
他转过身去,抱住年锦爻的脖颈,小屁股对着周止,一晃一晃地要钻进年锦爻怀里。
周止低低笑了一声,听到他带着点哭腔,小声咕哝:“不是爸爸,我要爸爸……”
年锦爻弯了弯眼睛,单手抱着小孩,另一只手把周止拉过来:“这不是爸爸吗?你仔细看看。”
周止去逗周麒:“我怎么不是爸爸?你不认识我了吗?”
他用胡渣去蹭周麒柔软的脸颊。
周麒眼眶很红,撒娇着推他的脸:“不要这个爸爸,我不要胡子。”
周止朗声大笑起来,使坏去扎他的脸。
近一个月周止都在家里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