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面仿佛被投入一枚炸弹,先发出巨大的轰鸣,冒出的泡泡不断上升、爆破,而后陷入安静
安静。
漫长的安静。
沙子呛进喉咙,周止生理性地咳嗽,咳得惊天动地,又开始干呕,他迎着海风奋力地朝海面跑去,大口喘息着,心脏剧烈地颤抖。
为什么?为什么?为什么?
冰冷的海水没过周止的脚踝,浸湿鞋底,很快是裤腿,而后至半腰。
海水的阻力让他的速度变得很慢,奔跑的动作必须足够的夸张,夸大到一种滑稽的程度,才能够朝前快步跑去。
周止看着车尾一点点消失在断崖边缘,眼眶疼得发烫。
“年锦爻!!年锦爻!年锦爻。”周止茫然地持续地叫年锦爻的名字,不断、不断。
海面的平静仅被打破一瞬,浪涛翻涌着朝岸上扑来,将一切不平静都吞噬。
周止走到海水蔓及脖颈,压强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了,只好拼命地仰头,竭力喘息:“锦爻”
两手拨开海水,却还有更多的海水涌来,周止的脚在某处冷不丁止住,他踩到了断崖边缘。
海水变得漆黑,与天色难辨彼此,一切都是黑色的。
只有海空上挂着一轮明亮的、冰冷的圆月。
周止眼角有水流下来,可能是眼泪,也可能是打湿脸颊的海水。
他痛苦地皱起血色尽失的脸,嘴唇颤抖着发出钝涩的呜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