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凉的风吹进来,擦拂周止的脸颊。

他的余光里,年锦爻高大的身影一点点矮下去,耳边传来纸张摩擦发出窸窣的声响。

年锦爻蹲在地上。

但可能是那些材料太多,他蹲得太久,膝盖就一点点伏下去,半跪在休息室柔软的深红色短绒地毯上。

年锦爻慢吞吞地把那些白纸黑字印出来的婚前协议书、名为周麒的3岁的小孩的重症诊断书、购房协议,一张张拾起来,又一张张看过去,再一张张地叠在一起。

年锦爻的动作很轻,也缓慢,看起来就很庄重,仿佛叠起他与周止之间相隔的、全部的四年。

“他……”他的声音放得很轻,目光落在最上方看起来轻飘飘的一张纸上,诊断书上加粗的文字让年锦爻觉得难以呼吸。

“他是叫周麒吗?”

年锦爻这么问。

周止没回答,他垂下眼,视线很淡地落下去:“把我的房产证还给我。”

“这是我儿子的救命钱。”周止的眼睛还是很红,声音听起来沙哑。

他看着年锦爻,低声问年锦爻:“锦爻,我求求你,可以吗?”

年锦爻动作迟缓地仰起脸,一些自周止身体投下的阴影映在他眉眼深邃,线条精致的五官上,把年锦爻的眼睛蒙蔽起来,以至于他裸露在外的身体看起来并不痛苦,仍旧完好似的。

“我给你钱。”年锦爻快速地说。他抬起手,握住周止垂在身旁的手。

握得力道并不重,甚至称得上小心翼翼。

“可以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