赶出家门,他与母亲时常奔走游离,在不同的暂时性居所中相依为命。长大后,学校有时限的校舍成为周止的“家”,只是他一直都清楚,这个“家”拥有有离开的那天。

毕业了,医院病房,母亲躺着的病床成为周止的家,他会在母亲床头摆放新鲜的花束,在花枯萎前回去探望母亲。

再之后母亲死了,周止与年锦爻有了家,但那个家也不属于他,是年锦爻的家。

家要永久地在那里,随时等待他回去。

所以周止才会拼了命,用尽一切办法买下一套只属于他自己的家,他就可以给他的小孩一个不用再被人赶走,不会有需要离开的那一天的家。

房子被周止赋予了“家”的意义,因此对他来说,才变得尤为重要。

周止闭上眼睛,深深呼吸,放在膝头的手渐渐握紧,牙齿磕在一起,发出冷冷的响声。

睁开眼后,他再度点亮手机拨出一个电话。

赵阮阮还在工作,挂了周止的电话,但回来一条消息,问他发生了什么。

周止没有立刻回复她的消息,下车抽了根烟,依靠在车门上,太阳光些微地落下来,把他的影子修长地投射在混凝土地面。

他本来就瘦了许多,投在地上的影子看起来更瘦了。

周止静静地思考了片刻,灭了烟矮身进了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