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桥底下,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仰面睡在桥洞的位置,在他的不远处,蓬头垢面的二丫抓着个馍馍疯狂啃食着,白青枫给的那笔钱被她捆在内衣里,不到关键时刻不能动,她浑身上下除了钱再无其他,没有介绍信没有票据,连最基本的招待所都进不去。

这两日她曾瞧见沈千锋的人四处在找寻她,可二丫丝毫没有暴露自己,哪怕是宋离在当场,都不会把她认出来。

此刻的二丫头发脏乱,衣衫褴褛,俨然是个穷酸落魄的乞丐,谁能想到她为了呆在帝都竟会作贱自己到这种份上。

深秋的风已经有点冷了,二丫吃完东西后努力裹紧了身上的衣裳,朝着最近的垃圾站走去。

这年月的布料都是紧俏货,她连块碎布头都找不到,只得衣着单薄的躲在距离白家五百米的长街,注视着里面人的一举一动,哪怕是让她瞧见孩子一眼都好,知道对方平安,是她最大的期望。

她的孩子因早产,比宋离的孩子还大上一个月,许是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,二丫几乎没有撞见白家人带他出门,倒是这条街的医生,匆匆去过白家几回,经常外出的,是白青枫那个不甘寂寞的贱人。

二丫就不止一次撞见对方和个衣着鲜亮的年轻女人碰面,或许对方是他的新猎物,二丫阴沉着一张脸,在原地跺脚和满足好奇心中选择了后者,她垂下眼眸,畏畏缩缩的跟在两人身后,七弯八拐的,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进了一间位于帝都城郊的厂房。

二丫抬眸,只瞧见红源服装厂五个大字。

想得到孩子,或许她可以从这个经常和白青枫碰面的女人身上下功夫……

……

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,宋离额头滴落着冷汗,她条件反射的攥住了枕边人温热的手。

顾野微微睁开双眸,在黑暗中,动作熟练的把人卷进怀里,低声安慰:“做噩梦了?”

宋离在对方的怀抱中找了个舒适的角度,感受着温暖把自己层层包裹,这才低低开口:“我梦见二丫,杀了白青枫。”

顾野身躯一僵,叹了口气道:“别乱想,没有的事。”

睡在一起后,他才知道宋离经常做噩梦,源头就是那该死的白青枫,是他带来的阴影。

宋离恍惚间把脸埋进他的胸口,“顾野,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,白青枫彻底的疯魔了,他说做不成最爱的人,就做我做恨的人。

他从今以后再不是榕树村的白青枫,你遇见他的时候一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,不能有丝毫的懈怠,你不知道的,他这个人真的很恐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