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位子上,一边对着电脑屏幕打字,赶一份投售资料的草稿,一边浑身发抖,忍受着从骨头缝透出来的疼痛。
等到全部做完,经理已经走了,她发邮件交掉作业,决定早点回去睡觉。再看一眼时间,果然很早,第二天才刚刚开始。
凌晨的户外只有更冷,她抱臂裹紧了外套,在公司门口坐上一辆出租车,又一路抖着回去,只望一觉醒来,一切就都已经好了。
过去的一个月里,公司门前的百老汇大街上常有人在胸前挂一块纸板,上面写着毕业的学校、考过证书、坐过的职位,无一不是金灿灿的名号。但那些人之所以这么做,与其说是求职,倒更像是一种行为艺术,最主要的作用似乎就是为了让所有尚未失业的人自觉岌岌可危。
这是最不能掉链子的时候,哪怕是因为生病请假。
回到皇后区那间小屋,丁之童又吞了一粒万灵神药布洛芬,然后脱掉外套钻进被子里,瞬间便沉沉睡去,却又做了一个接一个的乱梦。
直到闹钟响起,她猝然惊醒,只觉呼吸烧灼着鼻腔,喉咙剧痛,不用体温计就知道自己在发烧。天已经亮了,窗帘没有拉,阴天惨淡的光线填满了整个狭小的房间,也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。
她想过去上班,也许是可以的。但她忽然又不想这么逼着自己了,只是在那张单人床上蜷起身体,静静哭了一小会儿。然后很快发现哭泣只会让她的呼吸更加困难,她只能迫着自己平静,努力喘上那一口气。那一刻,她甚至又想起了JV,自己会不会也像他一样,被陌生人发现昏迷在出租屋里?
十点多,她给经理打电话请假,鼻音浓重。
大概也是怕她在办公室里传播病毒,对面跟她说,你好好休息,草稿我已经看过发回给你,有几个地方要改,明天上午交给我就行了。
好好休息,明天上午交,丁之童琢磨着这两条截然相反的指示,道别,挂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