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个人工湖。”柳总这回答得比较平淡,态度显而易见,想让他选青浦那个,然后就地结婚生孩子。
“那就佘山吧。”甘扬只当作听不懂,意思是别催了。
“哦……”柳总铩羽而归。
但等到下一个必须团聚的大节日,或者他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要回小城,柳总又会提早发来照片,下面配上一句话:就算你觉得照片不好看也不代表本人不好看,眼睛大大的,鼻子高高的,个子也跟你合适,可以回家看一眼再决定哦。
紧接着再跟上一句:妈妈着急啊。
丁之童这才听出来他的企图,转头看向舷窗外,轻轻笑起来。暮色正渐渐降临,天空暗下来,城市的繁灯亮起。飞机腾空,把这些都抛到了云层之下。
甘扬尴尬了一秒,倒也不怕她笑了,直接反问:“不都这样么?你爸妈不催啊?”
丁之童心里想,真会说话,一下子又跟她同病相怜起来。
“那怎么能一样呢?”她实话实说,“你是33岁的男性成功人士,我是虚岁36的白骨精,四舍五入就是四十岁了,不要说长辈不理解,有些年轻女孩子都觉得我这样的不正常,不是性格有问题,就是心理有问题。”
每次提到这个,她都会想起姨妈。
自从上回丁言明打电话过去摊牌之后,姨妈还是没有放弃她,只觉得老丁这个人拎不清,后来又给她发来好几条微信,语重心长地劝她不要老背着从前的包袱!一定要走出阴影!拥抱新的生活!!
每句话后面都要加一个惊叹号,有时候是两个,看得丁之童心惊肉跳,却完全不想再多解释。也是奇怪,那边发来的明明是文字,却好像能听见语音,自动配上了姨妈的口气,噪得她偏头疼。这症状要是让前任秘书知道,估计又得说她快更年期了。
她以为这是个普世的社会问题,没想到甘扬却说:“那你就错了,我们那里的年龄歧视是很讲究男女平等的。男孩子出来相亲,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,就算大学毕业也就二十一、二十二,我这个岁数,媒人很为难的。”
“但你有钱啊。”丁之童倒是不信了。
“嗯,”甘扬点头,“看在钱的份上,还有柳总的面子,今年回去过年,一天给我约了六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