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边安静半分钟,苏淼发来一段长语音“其实我一直都想告诉你的,但我又怕你多想,影响你和纪总的感情。就是我在公司见过一个女人去找纪总,孟梓云你知道吧?就是一个唱歌的女明星,有一次我下班蹭同事的车回家,在停车场的时候看到孟梓云和纪总坐同一辆车走,不过因为里面不只有他们两个人,所以我就没在意,以为他们是去谈公事,可我上周去医院拿体检报告,看到他们俩一起去医院,我就觉得有点不大对劲。”

余念没有播放语音,转成文字,从头到尾扫完这一整段话,和她预测的大差不差。

她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。

苏淼又发了条语音:“念念,我跟你说这件事,是想让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,不过我看纪总和孟梓云之间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,估计有什么误会,你不要冲动,要把事情问清楚!”

余念指尖微颤,点开语音,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:“好的,我知道了,谢谢你苏淼。”

晚上九点的公交车站台,末班车早已离去,站台就只剩下她一个人。

县法院在郊区,来往的车辆也少,稀疏的几辆车从她面前呼啸而过,夜风吹过来,树叶发出簌簌声响。

她坐在长椅上,看着路灯散发的微弱光线,下巴搁在膝盖上,怔怔地出神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肩膀上突然传来温暖的触感,余念一惊,猛地睁开眼,看到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的纪宴行。

他穿着黑衬衣黑西裤,矜贵清冷,衬衫不似往常的一丝不苟,领子处有些褶皱,黑色短发微乱,看得出是风尘仆仆赶来的,手上拿着西装外套,披在她的肩膀上。

熟悉的沉香气让她眼眶一酸,她闭了下眼,淡声问: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

问完的那刻,她才意识到,他应该是知道了纪非和找她的事。

纪宴行盯着她看了几秒,没有回答,转而问道:“回家吗?”

余念顿了片刻:“好。”

马路边不是适合谈话的场合,更何况余念现在很累,没有精力去思考要怎么处理这件事。

一路上,余念都是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上,纪宴行会问她一些没什么意义的小事,他问她便回,回完继续偏头看向窗外。

等红灯的时间,他忍不住转头看她,却只看到她沉静的侧脸,专注地看着窗外的风景,又仿佛什么也没看,只是睁着眼睛望向窗外出神,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
纪宴行眼眸暗了暗,眸底划过几抹暗流,直到绿灯亮起,他才收回视线,重新发动引擎。

余念睁的眼睛都要酸了,索性阖着眸,打算在车上眯一会,只是连短暂的宁静,有人都不愿意给她。

手机铃声骤然响起,打破车内死寂的沉默。余念以为是自己的,下意识睁开眼,车内显示屏上连接的是纪宴行的手机,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:孟梓云。

她先是怔了下,然后意识到,她似乎对孟梓云在晚上给纪宴行打电话这件事,并没有过多的震惊。

好似这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。纪宴行看到屏幕上的名字,想也不想地要挂断电话。

余念抬起头,看着他冷然的面容,突然好奇地问:“如果我不在这,你还会挂断吗?”

纪宴行偏眸看着她冷淡的侧脸,喉结微动:“你想接?”

余念自嘲地扯了下唇:“接吧,万一有什么大事呢。”

她还能说不许接?万一出了什么事,算在谁的头上?

说完,她抬手,在屏幕上点了下,接听电话。

纪宴行皱起眉,还没来得及开口,那边焦急无助的声音就传了过来,“宴行,卿卿突然心脏病发,在家晕倒了,你现在在哪儿?我听说你回国了,你能来看看她吗?”